重要的是寿星公快乐。
戴柯说:“在小区放那些小儿科,有个屁刺激,要玩起码加特林。”
梁曼秋想不到烟花也有名字,平常只会根据燃放效果描述。
“加特林是哪一种?”
戴柯从红色塑料袋抽出一支约莫长柄雨伞长度的烟花,约莫碗口粗,带着一根肩带,“加特林原来是一种机枪的名字,一会放完可以看到里面是蜂窝状的细管,跟机枪一样。”
梁曼秋弯腰研究片刻,又手机搜了加特林机枪的图片,点头:“懂了。”
戴柯:“放个烟花都那么认真。”
梁曼秋:“哥哥,你懂得那么多,当然要跟你好好学习。”
戴柯:“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
梁曼秋:“你又不是马。”
戴柯拿加特林捅一下她的屁股肉,“你放。”
梁曼秋避开一步,“太大了,我不敢。”
戴柯:“你过生日。”
梁曼秋蹲下来,手肘垫着膝头,单手托着脸颊,“哥哥,你更应该给寿星公放啊。”
戴柯:“一起放。”
安全起见,戴柯没有挎上加特林肩带,手持塑料手柄,跟点蜡烛似的,举着加特林用火机点引线。
梁曼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得飞快,嗓音绷紧:“哥哥,我好怕它喷到你脸上。”
戴柯:“痴线,老子放烟花还没失过手。”
梁曼秋害怕一语成谶,啊啊叫两声,合着海风一起吹散他的狂言,“不要说这种话。”
戴柯胆大心细,点燃了引线,立刻高举。引线呲呲喷着火星,戴柯兜起火机,伸手招呼梁曼秋,“过来。”
梁曼秋碎步靠近,鞋跟陷入沙子,有点狼狈。
“手给我。”戴柯拉过她的右手,将加特林的一半手柄交给她,再半握住她的手。
手柄沉甸甸的,刚交到梁曼秋手里,加特林喷吐出第一弹,吓得她肩膀一跳,差点撒手。
幸好戴柯稳住烟花,也稳住她的肩头。
他贴着她的后背,扣住她的肩头,微屈着手臂,同她一起侧身举着加特林。
第一弹预热之后,烟花炮接二连三轰击夜幕,炸开千紫万红,后坐力不可小觑,威力堪比机枪。
梁曼秋一张俏丽的脸蛋让烟花点亮,“哥哥,真的是机枪。”
戴柯罕见没骂废话,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海风潮润,他的吻也越发黏糊缠绵。
加特林跟着偏了向,往酒店沙滩放炮,挑衅似的。
加特林之后,红色胶袋还有梁曼秋喜欢的常规烟花,提前过足了春节瘾。
最后一箱烟花点燃,烟花伴随尖叫,飞升上空,炸亮了野海的夜空。
他们并肩坐在不远处,抬头观望。
戴柯搂着梁曼秋的腰,将她的脑袋扣进他的肩窝,还是用寻常语调,没有刻意的深情,说:“梁曼秋,18岁生日快乐。”
梁曼秋笑了笑,脑袋在他的肩窝舒服蹭了蹭,“哥哥,还以为你会叫老婆。”
戴柯:“你怎么不叫老公?”
梁曼秋刚想说不好意思,忽然冒出另一个充分念头:“你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
戴柯顺手夹了下她的耳垂,双手摸过烟花,干燥中带着硝石味,不好直接摸她。
“热身运动,提前叫。”
梁曼秋仗着寿星公的身份,撒娇道:“今天我过生日。”
戴柯:“礼物在车里,一会给你。”
“我想你叫我一声。”
梁曼秋还在磨他,挑战他的耐性成了她的娱乐方式之一。
戴柯低头瞪她一眼,月黑风高,仍是藏不住满眼的“不可能”。
唇舌只用来干活,不说废话。
他吻住她。
两年来梁曼秋摸不透戴柯亲吻的路数,有时看着像要吻她,偏偏只是看着,有时明明没有合适接吻的场合,他又悄悄凑过来。比起光明正大的接吻,偶尔偷情般的小动作更为刺激。
这一刻,烟花为他们布景,海浪伴奏,远处酒店的客人也在遥遥观赏。
他们窝在浩瀚世界的一隅,拥抱小小的快乐。
烟花燃尽,海风送来残留的硝石味。
梁曼秋往戴柯怀里缩了缩,“哥哥,你还要给我过八十岁生日。”
戴柯:“痴线,那叫大寿。”
梁曼秋:“我不管,就要你给我过。”
戴柯:“我国人口平均寿命72岁,一线警察48岁,说不定我已经……”
“不要说。”
梁曼秋蹙眉凑到他眼皮底下,严肃盯着他。大眼睛乌溜溜,平时可爱无辜,瞪人也挺要命。
“不要说这种话,要避谶。”
戴柯估计听不懂避谶。
低头,轻磕一下她的额头,盖章承诺似的:“过就过。”
零点已过。
梁曼秋和戴柯收拾了烟花垃圾,扔集装箱管理室旁垃圾堆,用矿泉水洗了手回车上。
夏夜海风闷湿闷湿的,戴柯开足空调,一时没急着开走,和梁曼秋一起钻后座。
他从后备箱拿了礼物扔给她,比海中成人礼的礼裙盒子稍稍小。
梁曼秋:“谢谢哥哥,我以为已经算送过了。”
戴柯:“肯定要不一样。”
梁曼秋:“我现在可以打开么?”
戴柯跟她一起坐到后座,足以说明一切。
梁曼秋依旧小心翼翼解开礼花带,剥开包装纸,里面高度疑似装衣服的盒子。
戴柯明明已经送过衣服。
梁曼秋心里忽地涌起一股微妙。
戴柯成人礼收礼那一幕浮现眼前,他的狐朋狗友老宁就搞恶作剧送了一条豹纹内裤和一盒避孕套。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