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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32)

戴柯:“哪会有人跟她谈恋爱。”

高子波:“四眼明不是暗恋她么?”

戴柯:“四眼明除了猪肉玲,是个女生都喜欢。”

高子波在脑子里回想金玲的样子,兀自点头,“说得也是。”

梁曼秋气鼓鼓的,有火无处发泄。明明戴柯还是以前一样跩里跩气忽冷忽热的样子,她好像比以前敏感,慢慢觉得无法消受。

比如以前心甘情愿等他们回大本营找她,现在会希望戴柯带着她一起玩,而不是留她一直旁观。

如果她是恃宠而骄,可是戴柯也没多宠她。

梁曼秋默默地坐在高凳,两只手仍是塞腿下,双脚一荡一荡地看戴柯打桌球。

不知道是不是桌球的魅力,戴柯打起球来显得莫名的成熟,下杆稳,角度灵,身体的弧线很流畅,没有一丝别扭和笨拙。

邻桌的两个美女偶尔张望,悄声讨论,被她们的男伴叫了才回神。

梁曼秋第一次发现,戴柯好像挺吸引女生的关注。

一直到了快晚高峰,梁曼秋和戴柯又得回档口帮忙。

梁曼秋郁闷地说:“哥哥,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桌球室?”

戴柯看她走了会神,大概在编借口,“带你出来涨涨见识。”

梁曼秋:“你故意让高子波笑话我么?”

戴柯多看一眼梁曼秋,似乎确定她是不是生气。

可没办法回答。

梁曼秋又重复,“哥哥,你就是想让别人笑话我。”

第17章 哥哥好像在拐弯抹角求和?

如果戴柯会低头哄人,当初梁曼秋就不会离家出走。

他只是轻蔑嗤笑一声,上了回档口的公车。

梁曼秋自讨没趣,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不得不跟上去。

还没到下班高峰,公车车厢空荡荡,梁曼秋和戴柯像门神分列在后门左右,一人靠着一条栏杆。

梁曼秋目视窗外,像不认识戴柯。

戴柯暗暗打量梁曼秋几眼,发型增加了陌生感,生气的梁曼秋更为疏离。

解释不是戴柯擅长的功课,他才不会说纯粹心软嘴快做了承诺,恍然发现事先跟高子波约好。

抵达站点,梁曼秋和戴柯一前一后下车。

戴柯又喂了一声。

梁曼秋不得不回头,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

戴柯:“喝汽水么?”

“都要吃饭了。”

梁曼秋的习惯先于感性作答,话毕,她回过神,哥哥好像在拐弯抹角求和?

但不幸错过了。

风水轮流转,戴柯成了心里有气那一方。

“不喝拉倒”

戴柯人高腿长,步伐紧凑,只要他乐意,轻轻松松就让梁曼秋追不上。

这下,他越过她走向档口,只留下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

梁曼秋不得不小跑,才不是为了跟上他,不想拖拖拉拉回太迟而已。

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档口帮忙,分工不同,基本不用对话。

有个熟客阿公像看乒乓球赛,盯着梁曼秋的身影看她忙进忙出,终于忍不住问:“小秋,又不出太阳戴什么帽子?”

“帽子好看。”梁曼秋随口胡诌。

戴柯的视线刚好给明档玻璃墙的接缝挡住,偷偷摸摸弯腰偏头打量。

阿公:“不怕热啊,要长痱子的。”

梁曼秋的后颈似乎又涌起刺痒的感觉,甜甜一笑,“这里挺凉快。”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跑回后厨洗抹布,免得又被发现后脑勺短得过分的发茬。

戴柯又恢复松松垮垮的站姿。

忙忙碌碌又过了晚高峰。

戴四海打包了四份盒饭,照旧叫戴柯和梁曼秋一起送到翠田派出所。

“送完回来就开饭。”

戴柯接了盒饭,又顺手拎过梁曼秋打包好的冬瓜茶,风一般飞出去,只扔下一句话。

“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等梁曼秋追出门,戴柯往车头挂好盒饭和冬瓜茶,风风火火骑车走。

梁曼秋有些无助地望向戴四海,说好同进同出是惩罚的一部分。

戴四海随口道:“越大越难管,小秋,不用管他,收拾一下桌子,等哥哥回来就开饭。”

梁曼秋错过了惩罚,并没有如释重负。

隔壁档口挂出旺铺招租的牌子,戴四海蠢蠢欲动,一天要张望好几回。

阿莲开玩笑:“别看了,一天天早中晚都要看一次,打电话跟房东签下吧。”

戴柯不在,她跟戴四海讲话似乎松弛许多。

戴四海笑了下不置可否,恋恋不舍再看一眼,转身去明档搬盛菜的托盘回后厨,一会吃了饭一起清洗。

戴四海起了拓宽后厨的念头,这样每天能多开两炉烧鹅,多挣一点钱。附近熟客稳定,供需基本平衡,又怕多产滞销。他考虑过到其他地方开分店,配料和手艺问题又难以传承。

戴柯在档口帮忙仅是为了挣一点零花钱,对厨艺毫无兴致,丝毫没有继承衣钵的觉悟。哪怕戴四海赶鸭子上架,最快也得等过两年他读完初中,才能开班授艺,真正接手起码得等到他20岁以后,到时还不知道市场是什么光景,父子关系如何。

戴四海不太想戴柯接他的班,干餐饮太累人,还是希望他多读点书,以后能找份坐办公室里面吹空调的工作。

可惜班主任给戴柯判了死刑,暗示他连全海城最次的翠田高中都考不上,早点做好读职校的准备。

戴四海时而看开,时而恨铁不成钢,即便中考垫底考上翠田高中也不会让戴柯上——那都是什么地方,全海城唯一一个走读的公立高中,打胎率比高考本科率还高,人称翠田打胎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