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佑根本就不想搭理贺英,又看贺英碍眼,一脚踢了过去。
他对苏玫生气,是因为他对苏玫还有爱。
贺英这种女婿,因为没有丝毫感情,完全不想看到,看到了顺手砍死也行。
贺英虽没有功夫,但年轻人挨一脚本没什么,但也是踢的巧了,苏天佑这一脚正好踢到脸上。
头倒是没破,鼻血却开始流了。
“三叔……”苏钰上前劝着,“打死贺英也没什么,只是别气到自己了。”
正捂着鼻子的贺英,下意识抬头看一眼苏钰。
这,还不至于吧。
他一直觉得,他跟苏钰关系挺好的,与男女之情无关,只是交情。
苏震岳皱眉,“你母亲在呢,哪能动手见血,要打也要出去打。”
贺英连看都不敢看苏震岳,索性顺势老实跪好,一言不发。
“唉……”谷夫人叹气,对旁边刘顺家的说,“带他去里间上药,止止血。”
“是。”
刘顺家的带贺英到梢间处理伤口,苏玫哭着朝苏天佑跪了下来,“爹爹,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不能不要我。”
说到这里,苏玫失声痛哭,心里难过极了。
她从出生就是苏家的三姑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一切,从来不知道父母的爱护有多重要。
直到现在,她失去了,也明白了。
苏玫说的真切,又这么一哭,苏天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只要以后好好的,就是好孩子。”谷夫人说着,对关氏使了眼色。
关氏这才上前,把苏玫扶起来。
苏玫哭泣着,站到苏天佑面前,哽咽着,“爹爹……”
苏天佑长叹口气,“孽障就孽障吧,谁让我是你爹呢。”
苏震岳冷哼着,“还孽障,你自己不也是。”
儿女皆是父母的债,一辈接一辈,都得还。
谷夫人看一眼苏震岳,苏震岳不再言语。
“今天如此高兴,晚上都在我这里吃饭。”谷夫人说着,看向关氏,“怎么不见越哥儿?”
“他去读书了,我己让人去寻他,一会就回来。”关氏说着。
苏越依然不想读书,读书苦,谁想吃苦呢。
但书不读不行,按着头也得读。
刘顺家的早吩咐了厨房,乐道堂摆了两桌,连止了血的贺英也跟着上了桌。
贺英十分乖觉,知道苏震岳和苏天佑皆不喜欢他,他就老实当个倒酒的小僮,一口不吃,专心侍侯。
虽然同住一府,但难得齐聚,尤其是三房竟然三代人都齐了,更是第一次。
吃吃喝喝到晚上,散了席,谷夫人也乏了,各吩咐自回去。
苏震岳最后走的,他要看着谷夫人吃了药才走。
苏钰跟着小酌了两杯,出了屋子,冷风一吹,竟然有几分寒意。
车驾己经停在乐道堂门口,苏钰正欲上车时,关氏带着苏玫走了过来,认真行礼道,“多谢大姑娘成全。”
苏钰连忙躲开,笑着说,“三太太这是折煞我了。”
“是我们娘俩欠了你的。”关氏说着,“但凡我能做到的,大姑娘尽管开口。”
苏天佑和苏玫父女大和解,苏玫以后也能常家里,她这颗心也放下了。
苏玫也跟着道:“大姑娘的大恩,来日我必将报答。”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苏钰说着看向苏玫,意味深长,“姐妹总是姐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族众人的命运本就是绑一起的。
苏家家庭成员简单,没有庶出这一条,就抹掉了七成以上的家族矛盾。
团结一心就算了,人嘛,都有自己的心思。
内斗就没必要了,尤其是没有重大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没什么好斗的。
苏钰希望苏玫能明白这一点,她从来没想过嫁贺英,抢婚什么的,就此翻篇。
以后苏玫当安心当贺家媳妇,至于她想怎么当,都是她自己的事。
只要她还当自己是苏家女儿,大家拥有共同的利益,互相之间不要内斗,能相互帮扶就更好了。
关氏听得心中叹服,“大姑娘果然有胸襟。”
“刚才老太爷才夸过我。”苏钰笑着说,伸手拉了拉大氅,“外头太冷了,三太太和妹妹快回屋吧。”
苏玫道:“等闲了,我去找姐姐说话。”
因为太晚了,苏玫和贺英也没回贺家。
苏玫跟着关氏回了玉粹堂,至于贺英,随便找间书房凑和一晚,没让他睡马棚都是苏天佑心情好。
苏钰回到听雨轩,疲惫涌了上来。
这一天过的,可真是充实。
什么都不想了,唤来小丫头打水洗脸,就要更衣睡觉。
“姑娘……”绿川走过来,小心翼翼说着,“刚才婆子来说,下午薛大爷派婆子来送东西,管事见的,东西没要,都客气的退回去了,说是老太太的意思。”
苏钰沉默,好一会才道:“退了也好,以后都不收了。”
绿川不敢多言,侍侯着苏钰更衣睡觉。
***
婆子提着东西回到晋阳长公主府,犹豫了好一会才敢进临流草堂。
“没见到姑娘,是管事来接待的。”婆子低着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退回的食盒礼物,全部放到桌子上。
东西在这里,话也就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