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的才貌手腕,要是也出身高门大户,肯定能凭本事嫁个高门,也不至于受这种气。
孙舅母更是生气,指着苏玫怒声说,“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在跟孙姑娘说话,她是哪门子长辈。”苏玫冷笑,目光中毫无掩饰的轻蔑,“我累了,先回屋更衣,少陪。”
不等贺二太太发话,苏玫转身离开。
孙舅母气的全身打颤,对贺英说着,“你这媳妇是要上天啊,苏家是什么家教,教出这等女儿来。”
苏家的家教虽然很难议论,但也不是孙家能议论的,贺英拱手道:“宴席要开始了,我也先去更衣。”
贺二太太叹气,“去吧。”
苏玫回屋更衣,被留在家里的大丫头宝瓶说着,“舅老爷和舅太太这趟过来,是借钱的,二太太没钱,舅太太就把主意打到嫁妆上。”
贺小妹目前还住在庙里,她的嫁妆是闲置状态,贺二太太早就想打主意,只是嫁妆被锁在西厢房里,无法得手。
“孙家去了厨房,跟厨房的婆子嘀咕了许久,只怕要在酒宴上做些什么。”宝瓶担忧说着,“舅老爷和舅太太又不走,要是出了事……”
“出了事岂不是更好。”苏玫笑着说,“她那么想当妾,我乐得成全。”
宝瓶有些不解,就连张婆子都觉得不妥,“二太太的亲外甥女,要是真进了门……”
良家出身为妾,又是亲戚,这么个妾室是麻烦。
“又不是我的麻烦。”苏枚笑着说,“把妆匣打开,我得好好挑只钗。”
晚上有热闹看,得好好打扮一下,盛妆出席。
新首饰,新衣服,是新年时关氏给她做的。
哪怕是出阁了,四季制衣打首饰的份例,关氏依然按季给她。
六个庄子的田产出息,也是关氏在管,说再等几年她年龄长些,也全部交给她。
祖父是靖武侯,父亲是三品侍郎,这些才是她在贺家立足的资本,跟男人,婆婆,儿子都没有关系。
苏玫吃了半盘点心,喝了杯茶,终于有婆子过来传话,“元宵节宴席己摆好,请六奶奶去大花厅。”
苏枚这才起身,带着丫头去了后头。
勇毅侯府的大花厅在贺老太太正房后头,五间打通,中间没有隔断。
逢年过节,家里有喜事,宴席都摆在这里。
此时宴席己齐备,大房在左侧,二房在右,至于贺老太太都是跟大房一起坐。
又有孙舅父和孙舅母,孙怜娘一家三口在,贺大太太虽然不喜,却还是安排了坐次。
落座开席,因为是元宵节,贺大太太心疼钱,依然请了戏班。
台上唱的热闹,席宴上孙舅母对贺英也格外亲切,“小时候哥儿住在我家里,跟怜娘天天吃住一起,还说要娶怜娘当媳妇,你可还记得。”
贺英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带出来,“那都是幼年不懂事时说的,我现在己娶妻,表姑娘也要谈亲事,这些旧事莫要再提。”
孙怜娘一脸委屈绞着手绢,似在控诉一般,“但这些往事,我都记得。”
一直以来贺英对她挺好的,哪怕是娶了苏玫后,也一直给她希望。
突然间变了脸色,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记得好,多讲讲,也让我听听。”苏玫笑着说,这倒不是嘲讽,而是真觉得有意思。
当初要不是贺英风流,对倒贴上来的孙怜娘并不十分拒绝。
后来更是利用孙怜娘,用尽一切手段让她落胎。
要是从一开始,贺英就是正人君子,不耍手段也不用心计,严辞拒绝孙怜娘,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想甩都甩不掉。
因果报应,谁都跑不掉。
“玫儿快别说笑了。”贺英说着,又夹菜给苏玫,“你身子单薄,该好好保养才是。”
苏玫笑,却看一眼孙怜娘,“表姑娘身子也单薄,也该多吃些。”
孙怜娘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苏玫是说者无意,并不知道孙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挨饿,但吃肉挺难的。
元宵节会厚着脸皮留在勇毅侯府,也是因为家里过不起节了。
酒过三巡,贺英因为要敬酒,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上头。
苏玫一直留心他,贺英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几杯就上头。
此时贺二太太道:“你这脸都红了,是酒劲上头了,散席还要一会,先去洗把脸吧。”
贺英点点头,对苏玫说着,“我去去就回。”
苏玫笑着点点头,却是对身边的小丫头使个眼色,“跟着去侍侯六爷。”
“是。”小丫头跟着去了。
苏玫席上坐着,一副认真听戏的模样,耳朵却是竖着,留意周边情况。
“英哥儿这么年轻就中了探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以后是要享大福的。”孙舅母笑着对贺二太太说着,又看一眼苏玫,却是把声音压低,“就是儿媳妇不如意,只要儿子够好,什么都听你的,也翻不了天。”
贺二太太也跟着看一眼苏玫,脸上的嫌恶带了出来。
苏玫流产之后,她总算放下心头的大石。
但这个儿媳妇,她是怎么都看不上,她不是没跟贺英说过,和离或者休出,总之要把苏玫赶走。
贺英却是把她说了一通,连贺小妹的嫁妆都交给苏玫保管,却不给自己这个亲娘。
娶了媳妇忘了娘,女儿又在庙里前途未卜,贺二太太是心寒加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