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宁当仁不让成了主审管,据说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试图争过,但没争过慕容宁。
慕容宁的手段,让他们有不太敢争。
人证物证监察寮己经整理出来,但十年前的旧案,总有缺失,现在三堂会审,证据就要足够服众。
案件初审十分顺利,关键人物李大人交代的又多又快,几乎到了问什么说什么的地步。
一场大火,除了他本人外,基本全家灭门。
李大人是一夜白头,求生的意志都很薄弱,又入了监察寮大牢,也不知道监察寮怎么审的,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状态。
据李大人交代,他与梅将军并无恩怨,之所以扣粮草也是被逼无奈。
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说起来是很威风,但是连续几年灾年,钱粮收不上来,但用钱的地方一点都不少。
会苛扣梅将军的粮草,是因为梅将军没有后台好欺负。扣其他款项,根本就扣不了。
至于因此战败,军士死亡,那就不是户部的事了。有关太后当后台,梅将军找不了他的麻烦。
李大人此话出口,在场的官员都沉默了。
十年前,显庆皇帝虽己二十七岁,但关太后依然大权在握,母子争权,还非亲生母亲,斗的异常激烈。
李大人是关太后的铁杆,而梅将军只是个会打仗的将军,在党争之时保持中立,结果就是替罪羔羊。
好事轮不到,坏事全摊上,必要时就是两方拉出来的替罪羊。
只想老实当个纯臣,要么就远离京城,不然就是把头扎在土堆里,都随时都被拉出来挡灾,谁让你好欺负呢。
当然,这种事情不会写在邸报里,苏钰会知道,是因为苏略把堂审记录送了一份给她。
苏钰只看文字就有种窒息感,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还会咬出谁,会审出多少奇葩,更无从得知。
也因为李大人交代的太多,京城越发安静了,都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别说谢无衣定亲,连薛迟要尚主的事都没人提,唯独苏钰还在风口浪尖上,时不时被提起。
她是慕容宁的女儿,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苏钰在除夕白天被刺杀,晚上李大人家就被灭门了。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可能这么巧。
“姑娘,刚才老太太派人来传话,二太太病着,老太爷和老太太要去叶府探病,问姑娘要不要同路。”绿珠急匆匆进门说着。
“二婶病的这么严重?”苏钰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叶氏每年十五前后都会病一场,这回连苏震岳和谷夫人都要过去探病,那这回病的是真不轻。
“三房也准备去,只因三老爷一直在衙门脱不开身。”绿川说着。
据说苏玫夫妻都去看过了,只怕情况真的不太好。
苏钰担忧不己,吩咐绿川,“我跟老太爷,老太太同去,马上去准备。”
午饭过后,苏震岳骑马,谷夫人和苏钰坐车,一同去了叶府。
苏天华得知苏震岳和谷夫人都来了,亲自迎到二门上。
“竟然把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惊动了。”苏天华说着,脸上神情却甚是焦虑不安。
苏震岳道:“你那媳妇是心病,只是吃药怕是用处不大,该想点其他办法。”
“己经想了。”苏天华说着。
苏钰微微愣了一下,什么叫做己经想了?
叶氏的住所在东跨院,从二门过去,通过垂花门就是。
小丫头打起帘子,众人正欲进屋,就听叶氏说着,“找到了?”
叶峰正欲细说,抬头看到苏震岳和谷夫人进来,连忙打住起身见礼。
叶氏也欲起身,却被谷夫人拦住,“你歇着吧。”
苏震岳问叶峰,“刚才你说什么找到了?”
叶峰笑着回答,“二妹找到了。”
苏辰被拐之事,直隶的苏氏族人是知道的,也是想着,人多力量大,能帮忙寻找。
就在刚才,叶峰收到直隶二房三叔公的信。
说到朋友做客时,遇到一名女子,与苏邑样貌十分相似,年龄也相符。
更重要的是,她也是拐子从京城拐出来的。
三叔公细细询问后,便把那名女子接到自己家中。怕路上信丢了,派家里管事快马加鞭跑一趟京城,把信送到叶峰手里。
来人还说,人己经安置好,不管是去直隶认亲,还是把人送到京城,都可以。
“真的是辰姐儿吗?”叶氏心情激动,“我昨天做梦,还梦到辰姐儿被虫子咬,哭着喊娘。”
说着叶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是与不是,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谷夫人说着,“有邑哥儿在,也容易辩认。”
苏邑与苏辰是双胎胎,苏家的双胞胎长相都是一模一样。
就是有男女之别,大概模样也得有九分相似。
自从苏家散出消息说丢了女儿,一波又一波人来寻亲,都不用问别的,只看脸就能辩别,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叶氏还显得十分犹豫,主要是这么多年了,失望太多回了。
苏天华却是道:“说起来,许久没回过直隶,不如趁着回去一趟,峰哥儿还要去翰林院,就留下看家,我们带上邑哥儿回去。不管真假,也散散心。”
叶氏还是有些犹豫,苏邑道:“我一直觉得二姐还活着,也许她现在正在直隶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