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了一趟恒王府,与恒亲王好好的聊了聊。”苏天华说着。“他己经承诺,绝不会过问宁阳侯府之事。”
恒王妃与宁阳侯夫人是亲姐妹,今天恒王妃过来也是给姐妹外甥出头。
她们怎么想不重要,只要恒王爷不犯傻,事情就容易解决。
毕竟是亲王爵位,他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本就与他无关的事。”叶氏说着,神情却带着恍惚,“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诚哥儿……”
“辰姐儿想抚养那孩子?”苏天华问着。
也不是不可以,他出面要孩子,宁阳侯不敢不给。
至于陆锦,敢来京城纠缠,那就是找死。
叶氏摇摇头,“她并无此意,本就是孽缘,若是放不下,要被纠缠一辈子。”
她疑惑的是自己的心态,看着云棠在她膝上哭的时候,她是真的难受。
但是对于诚哥儿,有血缘的亲外孙,也见过两次,她却全然没有感觉,只觉得是个麻烦。
“无意更好,孩子嘛,总会再有的。”苏天华说着。
可能是经历的关系,云棠的性子过份柔弱,没办法负重前行。
抛弃负累,轻装上阵,一步步慢慢往前走,才能摆脱过去,活出自我来。
叶氏抿了一下唇,却没有说话。
也是,孩子,总会再有的。
***
苏邑带着礼物去四房,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车驾驶进二门。
车驾十分破旧,拉车的车夫年龄很大了,衣服勉强称的上整洁。
钱夫人大寿,各路亲戚都来了,有富的自然也有穷的。
苏邑也不在意,门口下了马,交给门口小厮,拿了礼物径自从二门进去。
“这破马车,撑到现在没散架,真是运气好。”
清脆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苏邑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车下来。
布衣荆钗不掩国色,十五六岁的模样,小巧玲玲,却显得十分灵动。
苏邑不禁愣住了,直直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少女看到苏邑,语气十分不客气。
“采蓝,不得无礼。”
车厢里传来女子的声音,随即车帘挑起,一位中年妇人从车上下来。
脸上虽然带着奔波的疲惫和沧桑感,眼晴却是明亮,嘴角含笑,除了年岁的差距,样貌长相与少女几乎是一模一样。
“母亲,是他无礼在先。”少女娇嗔。
苏邑顿时羞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连声吱唔着,“我,我……”
正在尴尬之时,管事匆匆过来,看到苏邑,笑着道:“邑大爷,您来了。”
“嗯,呃,我来,来看看老太太。”苏邑说着,手忙脚乱中扬扬手中的礼物,越发语无伦次,“母亲让我来的。”
“老太太正在前头花厅,我领您过去。”管事客气说着。
“好,好。”苏邑说着。
跟着管事往里走,苏邑不自觉得回头看。
少女也正看着他,笑着指指他,“傻子。”
苏邑心里七上八下,心好像被蚂蚁咬着。先去花厅见了钱夫人,因还有旁人在,苏邑也不好询问,只是把陪罪的礼物送上。
“你母亲也太见外了。”钱夫人笑着说,“竟然还打发你来。”
苏邑本就不善于言词,再加上心思早飞了,顺着话客套几句就告辞离去。
花厅里还有别的亲戚,钱夫人也没留他,让管事送他出门去。
“刚才进门时遇到的那对母女,也是来给老太太贺寿的吗?”苏邑旁敲侧击问管事。
管事看出苏邑的心意,笑着说,“是远房亲戚,好像姓程,当家人过世不久。因为没有儿子,在婆家活不下去了,过来投靠的,估摸要住上一阵。”
钱夫人心善,向来惜老怜贫,经常有穷亲戚过来投靠,都习惯了。
“那就好。”苏邑自言自语着。
住上一阵好啊,现在钱夫人寿宴才第一天,还有两天才正式结束。
亲友宾客那么多,他也不好冲到人家里找人。等四房的事情忙完了,他再来找人也不迟。
苏邑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进门就看到程喻。
“程兄?”苏邑说着,“你来找阿钰?”
程喻道:“也是来找苏兄,关于春日宴的事,我想细细告知。”
此时苏钰正在东厢房里,听到外头两人说话,便扬声说着,“我在屋里呢,你们都进来吧。”
屋子小也有屋子小的好处,省得各种通报,打开窗子就能听到外头人说话。
苏邑和程喻进到东厢房,苏钰正在左侧梢间里坐着,招呼两人进来。
绿川上茶,程喻先聊起花船,花船是他当的中介,自然要负责到底。
“要先确定上船的人数。”程喻说着,把花船的设计画纸拿了出来。
苏邑买的时候,花船硬装软装基本都己完成。
现在主人换了,硬装改动来不及,软装部分却可以调整。
首先,就是登船人数。
花船面积是有限的,确定人数才好布局,不然连坐次都没有,全挤在一起,那就不好看了。
苏钰看一眼苏邑,“预留四个主人位置。”
她,苏邑,云棠肯定要去,苏天华肯定不去,叶氏去不去不一定。
位置先留着,万一人数有变,也有个预备。
程喻当即在图纸上勾勾画画,苏钰见他如此专业,不禁道:“程公子对于船坞构造,也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