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粗暴,也后患无穷。
“你不用担心这些。”薛迟说着。
因为慕容宁的大清洗,把朝堂矛盾,太后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彻底摆在明面上。
现在局面早就不是隐忍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无退路。
苏钰没作声,心里想到了苏略。
虽然没人说过,但她知道,薛迟与父亲苏天翊,甚至跟母亲慕容宁都是同一战线。
慕容宁甚至一反常态,同意她与薛迟交往,大概也是觉得,大家利益同共体,更尽一步成亲也可以。
说话间,船只靠岸,两人一前一后上岸。
岸边的花草繁茂,春天的关系,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开放。
抬头就是临流草堂的大门,此时正门大开,婆子小厮皆垂首以待。
再次踏入临流草堂,苏钰微微有些惊讶,与冬天的萧索景象不同,此时的院子里充满了生机。
绿树成荫,一片郁郁葱葱,连鸟兽都喂上了。
进到正房,惊讶就更多了。
原本的样板房不见了,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品味。
“喜欢吗?”薛迟笑着问。
他不在意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但苏钰在意。
陈平提醒了他,富贵无双中长大的苏钰,对生活质量要求是很高的。
女子过日子,首先要活的舒服。最基本的物质条件都不达标,指望着有情饮水饱,根本就不现实。
“你不用……”苏钰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薛迟喜欢简单的生活,对生活质量没有要求,是他的喜好。没必要因为她而改变。
薛迟笑着道:“我希望你高兴。”
苏钰心中感动,若是以前只怕要去抱一抱薛迟,
而此时却有另一桩心事。
薛迟拉着苏钰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坐下,正中摆着炕几,两人相对而坐。
丫头上茶后,薛迟挥手让屋里人退下,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
苏钰轻抿一口茶,眼角余光看向薛迟时,薛迟正看着她,嘴角含笑。
一直以来薛迟都给她一种有点冷的感觉,这种冷不是表现出来的,他也会笑,绝大部分时候,都表现的温文儒雅。
他的冷是骨子透出来的,隐隐约约带着戒备,对所有人都无法任信。
而此时的薛迟,似乎是敞开了心扉,幸福而高兴的看着她。
“薛迟,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苏钰压下心底的情绪,决定一鼓作气把话说明白。
“你说。”薛迟说着。
苏钰深吸口气,“那天我会去东山,是因为我约了笔友见面。我看到了你,误会你是他。”
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天意如此,当时确实是她搞错了。
这个误会,与薛迟无关。
但她和薛迟的感情也是因此开始,不管他们是否能继续走下去,都必须把话说清楚。
薛迟笑着的脸慢慢冷了下来,他直直看着苏钰,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
苏钰侧开脸,没有与他对视。
从薛迟的角度,可以看到苏钰精致的侧脸,一双漂亮的眼眸闪烁着。
有纠结,有不舍,也有无奈感慨。
弄错了人?
所以,从一开始苏钰喜欢的就不是他。
苏钰喜欢的是那个未曾蒙面的笔友。
会知道搞错了,应该是因为陈平带去直隶的那封信,苏钰发现笔迹不对。
今天来坦白,说是坦白,其实是想分手。
“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薛迟说着,声音有点点缥缈卡顿,语调平和,却透着诡异的危险。
若是陈平在,只怕要当场吓跪。
苏钰看向薛迟,眼中带着为难,她并不想说,但薛迟问了,她又觉得该说。
既然坦白了,不如一次坦白到底,省得以后再来一次。
“是因为我写话本……”苏钰缓缓说着。
说的有点慢,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与笔友并没有在信中定情,更没有互许终身。只是朋友,十分聊的来的朋友。
要是那天见到的不是薛迟,她的感情不会来那么快,那么炙热。
虽然通信两年,但因为都是聊闲天,可诉说的内容并不多。
苏钰讲的很快,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抬头看向薛迟。
“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苏钰说着,“只是书信往来太久,感觉应该见个面。”
隔着一层纱的笔友,她也很好奇。
当然,也不否认,她想用这场见面决定两人的关系。
薛迟紧抿着唇,静静听着。
过份的沉默让苏钰有些手足无措,她紧张的看着薛迟,“我……”
我其实在第一次见你时,对你一见钟情了。
薛迟突然把两人中间的炕几掀翻在地上,炕几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钰吓了一大跳,错愕之时,薛迟突然伸手抱住她,紧紧搂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苏钰喘不上气来。
自从九岁以后,苏钰再没跟男人如此亲密过。
薛迟的身体在发烫,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我们很快就成亲了。”薛迟声音沙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放开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