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确实能保住贺家的名声,但对苏家的名声是毁灭性打击。
贺家众人脸色皆变了,贺老太太坐不住了,冷声说着:“看来苏家教女无方也是有根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七出之条,呵,苏家的女眷都不要出门行走了。”
有如此跋扈的爹,才能有如此不守妇德的女儿。
贺英对苏玫够好了,苏玫在贺家却嚣张至极,连公婆都不放在眼里。
结果苏家还要和离,甚至嚣张到让贺家以七出之条写休书,真是倒反天罡。
“贺家不想被和离连累名声,以七出之条休妻,是对贺家名声最没有妨碍的。”苏天佑说着,看向贺大老爷,“我今天既然来了,和离也好,休妻也罢,我的女儿是一定要离开贺家的。”
贺大老爷脸色越发难看,却也明白苏天佑的言下之意,可以趁机提条件。
但再怎么样的条件,哪有成为苏家女婿好。给的条件再好也是一时,苏家女婿的好处是永久的。
想到这里,贺大老爷稳稳心神,“年轻小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六郎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不知道心疼媳妇。”
“亲家心疼女儿,就先把媳妇接过娘家小住一阵子。住上一年半载的,想回来了喊六郎去接,这样岂不是更好。”
拖一拖,大家都静一静,也许就不用离了。
当初明明就是苏玫倒贴着要嫁的,现在又闹着要和离,这也怪贺英,连自己的舔狗都哄不住。
苏天佑心知贺大老爷的算盘,但更知道此事拖不得,快刀斩不乱麻,一回斩不断,二回更斩不了。
便看着贺大老爷说着,“其实除了和离和休妻外,还有一种办法,更省事更直接,与苏家的名声也无碍。”
“啊?”
贺大老爷有点没反应过来,贺老太太和贺大太太也很莫名。
解除夫妻关系,也就是和离,休妻两个办法,没听说过还有第三种。
苏天佑见贺家三人一脸惊讶的模样,心想着贺家还是有良知的,只是过份计较利益。
“有些暴发户嫌弃糟糠之妻上不得台面,偏偏对方又无过错。只得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对方病逝。”
和离,休妻都是法律范围内的做法,超脱法律之外的手段,丧偶。
和离和休妻都伤自家名声,而丧偶只要丧的好,让人抓不住把柄,比和离和休妻都要好。
这种多半是针对女性,只要男方家的良心够坏,女方家败落,或者不闻不问,男方家杀人就没有任何顾忌。
贺大老爷终于反应过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苏天佑见他懂了,索性把话说的更狠些,“这回谈是我来,若是谈不妥,下回我只得请我大侄子过来谈。”
贺大老爷脸色越发难看,苏天佑嘴里的大侄子只能是苏略。
要是苏天佑来谈,可能只是嘴上说说吓唬一下贺家人,想着快点离掉。而苏略来谈,真有可能让苏玫丧偶。
丈夫都死了,女人归宗理所当然,将来再嫁都不妨碍。
贺老太太和贺大太太也终于明白过来,贺老太太气的全身发抖,指着苏天佑说,“休妻,我贺家要休了苏家的毒妇。”
连杀夫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种亲家绝对不能要。
苏天佑点点头,他无所谓贺家休妻还是和离。
这事从理法上说,确实是苏家任性过份,只要贺家肯定离婚,他都可以接受,并且给补偿。
“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权做补偿。”苏天佑把银票放在桌子上,随即起身,“既己说定,三天后我接女儿回家。”
话完,苏天佑离开。
与此同时,苏玫正在后院收拾整理。
苏玫的嫁妆是田产,地契一直是收好的,一个小匣子就装完了。
再就是跟着来的陪嫁,每个人都问过了,都愿意跟着苏玫回苏家。
贺家穷的要死,苏家的下人吃穿都跟贺家主人子都差不多,谁愿意留下来受穷呢。
“首饰和今年新做的衣服带走,其他的都不要了。”苏玫说着。
想到要离开贺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虽然没能重来一回,但是纠正了错误,哪怕是不嫁人在苏家一辈子,也比在贺家强。
“姑娘,这些东西是您买的,要带走吗?”丫头问着。
贺家虽然准备了婚房,但好歹日用的东西,苏玫都看不上,自己又买了许多。
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很零碎加一起却很多。
“不要,都不要了。”苏玫说着,“免得出门时麻烦。”
不管和离还是休妻,女子离开夫家时,最容易起争执的就是钱财。
尤其是贺家穷了,贺老太太和贺大太太油锅里的银子都恨不得捞出来花,又知道她有钱,她走的时候,要是大箱小箱的往外抬,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屋里这些也就几百两银子,索性全部不要了,轻装上阵。
正如她未来的人生,只有把过往的错误清理了,才能有更光明更美好的未来。
丫头们正收拾着,只见贺英挑帘子进来,与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同,他垂着头,眼圈都是黑的,不知道熬了多久,整个人好像塌了一样。
“玫儿,我们确定要走到这一步吗?”贺英问着,言语间带着不可思议。
自从流产生后,苏玫对他的感觉就变了。
他想与苏玫缓合,也想与她好好过日子,虽然哄着苏玫,心里却总觉得,都成亲了,苏玫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