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重新封好,正要收起来时,苏钰这才想起,一直以来信件都是绿川帮着收的。
与薛迟虽然通信不多,但既然有信件,也该好好保存。
在屋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挑到一个比较心仪的盒子,把信收了进去。
又把盒子放到书架上,随时可以看到的位置。
“厨房的人该上工了,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小丫头说着。
苏钰摇摇头,见小丫头年龄不大,却十分伶俐,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琉璃。”琉璃说着。
苏钰想了想,又看看琉琉,“看着你挺眼生的,什么时候来的我房里?”
“奴婢是家生子,去年进府的,一直在后院做些粗使活计。”琉璃笑着说。
苏家的丫头分为三等,一等丫头是绿川这种贴身在主子身边侍侯的,算是房中丫头们的领班。
二等丫头是屋里侍侯,端茶倒水晚上守夜,白天做针线,常在主子面前露脸。
三等丫头做的就是打扫浆洗这种粗使活计,没有允许连主子的正房都进不得。
苏钰想了想,去年好像是进来了几个丫头,苏家的丫头都是家生子,几代人都在府里侍侯。
没往心里去,苏钰本就头痛,折腾了一会就觉得困了,躺回床上开始补眠。
伴着头晕入睡,苏钰总觉得睡不沉,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人进来。
苏钰也没在意,屋里丫头婆子那么多,有人进来也不奇怪。
“有水吗?”苏钰坐起身,掀起帐幔说着,声音中透着厮哑。
而就在帐幔掀起的一瞬间,苏钰看到了薛迟,他正坐在罗汉床,似是在看书。
听到她说话,抬起头看了过来。
“你……”
苏钰惊呆了,此时琉琉和几个小丫头上前,“姑娘醒了。”
苏钰顾不上她们,懵逼的看着薛迟,“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她的闺房,她还在睡觉,薛迟怎么会出现。
薛迟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退了出去,“你先梳洗。”
薛迟退到正堂,小丫头们放下碧纱橱的帐幔,苏钰这才回过神来。
“谁让他进来的?”苏钰瞬间清醒了,却觉得更懵逼了。
醒来看到薛迟,她并没有生气。
只是很惊讶,是谁放他进来的。
小丫头们皆摇摇头,其中一个说着,“奴婢看到薛公子进来,说了姑娘还在睡觉,薛公子说无妨,他等姑娘醒来。”
要是其他外男,别说进屋门,连院门都进不来。但府里上下皆知,薛迟和苏钰就要成亲了,这是未来的姑爷,自然没人敢拦着他。
“绿川呢?”苏钰问。
琉璃说着,“绿川姐姐还在睡觉,需要奴婢去叫她吗?”
“算了,让她睡吧。”苏钰说着,“熬了一夜,她也辛苦了。”
小丫头侍侯着梳洗完毕,苏钰走到罗汉床上,看到炕几上盖着的书。
竟然是话本,因为自家开着书局,夏掌柜总会把最新的话本往府里送,随便苏钰看不看。
这本就是最新送来的,苏钰随手翻了翻,就放在书桌上,没想到薛迟会拿来看。
苏钰收拾妥当,小丫头们把帐幔收起,苏钰走到正堂,有几分嗔怪的对薛迟说,“我睡觉呢,你怎么就来了。”
“我与送信的管事错过了,进到院子后,婆子说你昨晚喝醉了。”薛迟说着,“我左右无事,就等你醒来。”
苏钰的闺房十分宽敞,睡觉也是放下帐幔,重重帐幔之下什么都看不到,屋里又有一堆丫头婆子。
他在屋里也就是坐着看书,没有任何轻薄之举。
将要成亲的男女,并不算过份。
薛迟说的太理所当然,苏钰也不好怪罪他,只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喃喃自语着,“宿醉的鬼样子都被看到了。”
没洗脸没梳妆,宿醉后的脸色可想而知,真不想被薛迟看到。
薛迟不禁笑了,“世上要是有那么漂亮的鬼,看到了高兴都来不及,都不会害怕了。”
苏钰越发的想捂脸,“果然还是看到了。”
她记得她马上拉上帐幔了。
薛迟笑着,拉住她的手,“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苏钰点点头。
薛迟对小丫头们说着,“让厨房传饭吧。”
“是。”小丫头应着,转身去了厨房。
苏钰微微怔了一下,薛迟解释道:“想着你快要醒了,便吩咐厨房给你预备着。”
“你是不是给赏钱了。”苏钰说着。
客人当然可以使唤下人,但这只是理论上,像薛迟这样使唤的如此顺手,多半都得给赏钱。
薛迟听得笑了,“每逢新年都有例行打赏,按公主府的惯例来的,陈平办的差,具体多少,我没问他。”
陈平做事,少出差错。这种琐事他只需要吩咐,给多少,怎么给,如何让对方收下的,他从来不过问。
“过年的时候就给了。”苏钰错愕不己。
那个时候不正是……
“下人们辛苦一年不容易,过年嘛,我这个姑爷总得有点表示。”薛迟笑着说。
姑爷两个字让苏钰有些害羞,又意外于薛迟的厚脸皮,刚想说他,对上薛迟的目光,话不自觉得咽了下去。
太坦然了,反而让她说不下去。
“还头痛吗?”薛迟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