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愿这孩子早些平安生下来,她也少受些苦楚。
“六爷来了……”门口小丫头传话进来。
苏玫顿时大喜,就想从床上起来。
只是不等丫头扶她起来,就见贺英,贺二太太,孙怜娘三人一行进门。
苏玫脸色顿时变了,贺二太太就罢了,贺英带着孙怜娘来她屋里是什么意思。
孙怜娘是什么心思,贺英难道不知道?
还是他真对孙怜娘有心思?
“小厮给表哥报信说,嫂子有了身孕,我正好也在表哥屋里,就与表哥同路给嫂子道喜。”孙怜娘满脸笑意,夹枪带棒说着,又走到床前特意看了看,“恭喜嫂子。”
“你在六郎屋里做什么?”苏玫勃然大怒,指着孙怜娘骂道,“小贱人,上次没打死你,又敢跑过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表哥~~”
孙怜娘上次吃过亏,这回倒是学乖了,看苏玫又要打她,连忙躲到贺英身后,抓住他的胳膊,免得他再溜掉。
贺二太太道:“怜娘好心来看你,你倒是骂起来了。既有了身孕,还不好好安胎,不过自己也该为孩子着想。”
“这是来看我吗?分明是来气我的。”苏玫怒不可谒,径自从床上下来,指着孙怜娘骂道,“小贱人,你的爪子放在哪里了。口口声声规矩道理,却把这么一个小贱人领到家里来。若是想当妾那就明说,我度量大的很,这杯妾室茶我喝的下。”
贺二太太听得大怒,正欲回周。孙怜娘却是尖叫起来,“肚子,嫂子你的肚子……”
苏玫马上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下意识就要捂住。
冬天衣服厚,三四个月的身孕并不出怀。但是她在床上睡觉,穿的是薄袄,盖着被子也看不出来,但她这么从床上下来,马上就被看出来了。
“这,这……”贺二太太看着苏玫微微隆起的小腹,惊的合不上嘴。
她生过孩子,自然晓得一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怎么也不可能凸出来。
苏玫这肚子至少三四个月了,难道这才是苏家急匆匆嫁女儿的真相。再不出嫁,等肚子大起来,那就更难堪了。
“我……我只是吃多了而己。”苏玫心虚说着,赶紧上到床上,盖好被子。
如此欲盖弥章,越发验证贺二太太的猜想,顿时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孩子出生时,若是月份不对,京城的流言蛮语只怕会更多。
“母亲,母亲……”贺英赶紧扶住贺二太太,“我扶母亲回去,表妹也一起走吧。”
孙怜娘也怕苏玫发疯打她,连忙道:“我与表哥同路。”
苏玫己经六神无主,哪里还敢说话。
三人一行,匆匆离开。走到院门口时,张婆子刚送走大夫,撞个正着。
“贱人,贱人啊……”贺二太太气的发晕,嘴里嘟嘟囔囔骂着。
张婆子心知不好,赶紧去了正房。
几个大丫头正围着苏玫侍侯,喝了杯热茶,苏枚也有了些底气。
这孩子是来的早了些,但总是贺英的种,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出什么事了?”张婆子赶紧问着。
大丫头宝瓶说了前因后果,苏玫道:“有什么好怕的,她能拿我怎么样!”
她算是看明白贺二太太了,本质上就是个娘家穷,丈夫不争气,婆家没有话语权,只拿规矩牌坊当遮羞布的蠢笨妇人。
因为实在没有能拿出手的,就只能把女子最原始的资本当回事。
偏偏做事又不够周全,行事总是双标,越发让人看不起了。
“唉……”张婆子不禁一声叹息。
纸果然包不住火,遮掩了这么久,终还是被发现了。
只是这被发现的也太快了些,还有贺英的行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贺英扶着贺二太太回到她屋里,就有小厮来传话,贺大老爷寻他说话,他便辞了贺二太太去了前书房。
孙怜娘下足了功夫侍侯贺二太太,本想传大夫来看看。贺二太太又怕大夫问起来脸上挂不住,只吃了汤茶便想躺下休息。
“真是冤孽啊,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贺二太太嘴里嘟囔着。
孙怜娘让屋里丫头退下,坐在床尾处,一边给贺二太太捶腿,一边抱不平,道:“表哥真是可怜,竟然是枉背了骂名,苏家也是欺人太甚,这样的罪名也往表哥身上扣。”
“你这是什么意思?”贺二太太有些茫然。
贺英与苏玫早就有私,不然也不会姐姐的亲事变成妹妹的。
苏玫早有身孕,肯定也是因与贺英不俭点所致。
孩子来的早了些,但总是贺英的孩子。
孙怜娘道:“姑妈你想,表哥是何等人物,从来都是最知礼的。小时候来我家,连与姐妹们玩笑都不肯。表嫂虽然也有几分容貌,但表哥身边的丫头个个绝色,如何能看上她。”
“成亲时我就纳闷,表哥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错。现在想来,定然是她与人私会闹出事来,急着找人顶缸,又知贺家不愿意与苏家断亲,这才找了表哥。”
“啊……”贺二太太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住了,“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英哥儿的??”
孙怜娘嘲讽道:“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放过的女人,哪里懂得礼仪廉耻。”
贺二太太神情渐渐变得凝重,孙怜娘的话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