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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悔(119)

作者: 岩谨 阅读记录

 忍冬听了登时一愣, 不由得奇道:“您还要回湖州?您不准备留在京城住了么?”

 楚明熙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家在湖州, 现如今只是暂住在京城,待过些时日,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忍冬想起近来总听

到上上下下私底下在传闻,说容玘不日便会再娶楚明熙进门,她总以为此事已是铁板钉钉了,何况楚明熙又来了京城, 此事便瞧着更有几分真了。

 可眼下听这话里的意思,楚明熙竟是再过不久就要回湖州了。

 想起容玘先前是如何责罚十风和悠兰轩当差的那些人的,忍冬便知道,容玘这是在给楚明熙出气呢,可楚明熙是打定了主意要回湖州的,容玘与楚明熙成亲一事,岂不是没影了么?

 忍冬才要再问几句,待忆起几年前楚明熙因着容玘的缘故在悠兰轩受的那些委屈, 便只得打消了念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石竹不知她心中所想,她们又刚好提到了悠兰轩的一众丫鬟婆子,便开口问道:“忍冬, 当初我们离开京城后,可有人为难过你么?”

 忍冬挺起胸膛,硬气地道:“谁敢为难我呀!”

 石竹心下稍定,又道:“那你现如今在哪儿当差?”

 姑娘早就不在悠兰轩住了,也不知道自姑娘离京后,忍冬会被拨去哪处当差。

 “在悠兰轩啊。”忍冬抿嘴笑了笑,“不然夫人留在屋里的那些医书我哪还能碰到呢。”

 忍冬虽笑着,楚明熙听了却心生愧疚,道:“那你每月拿的月银,岂不是比在东宫当差少得多了么?”

 “我本来就是夫人的人,自是不会去东宫去当差,更何况我几番拿话怼殿下,时间长了殿下定是瞧着我就来气,哪还会拨我去他跟前当差?”

 自夫人离开后,这几年来每回都是殿下着人叫她过去问话,旁的日子她从未再见过殿下,饶是这唯一的几回,李泰也总是在一旁咳嗽几声,暗示她在殿下面前少说几句,可事关夫人,叫她如何忍得了。

 就她这样的刺头,她还是少主动往殿下面前凑的好,不然兴许小命都难保。

 楚明熙和石竹皆是被她唬了一跳,石竹忙道:“你这丫头也是疯了,竟连殿下也敢顶撞么?”

 忍冬不屑地撇了撇嘴:“为何不敢?!从前殿下对夫人做得了那些事,我为何说不得?”

 楚明熙听了又是感动又是焦心,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劝道:“忍冬,你替我打抱不平,我感激不尽,但往后你若是实在气恼,心里骂骂便好,莫要再嘴上顶撞他了。殿下那人性子虽平和,不会轻易就动了怒,可他到底是太子,听你如此说他,心里总归不舒坦,到时候万一记恨上你,你岂不是太吃亏了么?”

 她叹了口气,一脸关切地望着忍冬,语重心长地道,“何况殿下跟我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连我自己也都快忘了,你也莫要再一直记在心里平白给自己添堵,长期以往,于你的身子也不好,万一为此而病了多不值当?”

 忍冬素来听楚明熙的话,且这席话处处为她着想,她想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便点了点头,笑着道:“我听夫人的。”

 楚明熙的脸僵了一下,忙道:“我不是什么夫人,往后别再这么叫我了。你跟石竹一样,叫我姑娘便好。”

 忍冬乖顺应下:“姑娘说的是。我不回去当差了,我就想跟着姑娘,一辈子服侍姑娘。”

 楚明熙愣了愣,待回过神来,忽而觉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忍冬待她好得没得说,虽只服侍了她几年,却跟石竹一样忠心耿耿,忍冬这脾气,倘若继续留在容玘,一次两次容玘还不至于跟她多计较,但时日长了,忍冬到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舍得跟忍冬分开。

 早前是没法子可想,眼下倒是可以试一试。

 因还不确定容玘是怎么个想法,楚明熙便没跟忍冬事先透个底,免得叫忍冬白开心一场,只谎称自己明日有事要出门一趟,将忍冬、石竹和惠昭都留在了家里。

 ***

 次日早上,李泰听下人来报,说楚明熙现下就在门外,道是有要事要跟殿下商议。

 李泰到底是在容玘身边贴身伺候的心腹,深知而今在容玘眼里,楚明熙的事就是顶要紧的事,不待通传,便将楚明熙请进了书房内。

 容玘见楚明熙主动来找他,一时只觉得意外,好在他性子内敛深沉,心中再如何惊喜,面上倒瞧不出什么来,请楚明熙坐下,又命人端来了茶果。

 容玘握住茶壶替她斟了杯茶,李泰也是识趣的,快步出了书房,留下二人好好叙话。

 楚明熙不欲多逗留,接过容玘递来的茶盏,直截了当地道:“民女有一事想求,还望殿下能答应民女。”

 容玘面容有一瞬凝滞,顿了两息才道:“你但说便是。”

 “民女请求殿下,可否让民女将忍冬留在民女身边。”

 楚明熙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淡而微涩的笑,疑心忍冬早先冲撞他的那些话终是让他有些记恨在心,心里不免有些没底,生怕他作难,便禁不住替忍冬辩白道:“忍冬她向来待民女极好,民女想留她在身边。”

 容玘凝视着她,认真地道:“从前她便是你身边的人,你若是觉着她好,以后便让她服侍你罢。”

 他唤来李泰,命李泰将忍冬的卖身契找来,李泰领命而去,不过片刻,便又拿着忍冬的卖身契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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