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他拈酸吃醋后(127)
忆起他们二人只间的事后, 他的喜色叠了一层忧,但他还是故作轻松的掩盖过去了,“玉儿, 这十多年来, 让你受苦了······”
也不用他多问。
一个双亲尽失, 孤苦无依的女娃娃流浪在外,会过得有多苦, 是他没敢想的。
愁色在此时还未显露多少, 周淮与忽是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
“对了, 邈儿呢?怎么不见他来?”他往后张望一番, 奇怪他们姐弟两怎么没一起来。
“在很小的时候, 他就同我走散了,此后再无音讯······”苏彻玉知晓周淮与会问起秦思邈,也没隐瞒如实说了。
“原来是这样。”暗淡下神色,他自责道:“怪我, 怪我没早些寻着你们,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若是早些寻到他们,虽是不能给他们名正言顺的名头活着,但也好在流浪在外,彼此分离不见的好。
“周伯伯,您不必自责,自始至终,您不欠秦家。”苏彻玉来还没见周淮与时,就想到他定然会揽过这份罪责,可他哪有半分的错处呢?
二人间的叙旧没人打扰,只是在他们谈及秦思邈时,良熹敬的眉眼一沉,似是有了什么思量。
“周伯伯,我还有一事要同您说······”
而且这事她还不得不说。
她的余光闪过良熹敬那处,动了动唇,本是打算开口,但谁知,话却先被良熹敬抢了去。
“周将军,您应该也知晓,圣上已然给我们赐了婚。”良熹敬说的并不急切,且后话还是在看苏彻玉的神色无异后才说的,“所以,周家与秦家之间的婚约,应当做不得数了······”
这话本是要苏彻玉说的,但到眼下,却是由良熹敬说了去。
苏彻玉有些诧异地往他那处瞧去,不知他还会说出什么来。
“这样吗?”周淮与眉头一皱,苍老愈显。
他还是记得周期年执着于那幼时就许下的婚约,苦等到了现在又苦寻到了现在,可眼下,眼下人回来了,但却改头换面的与旁人有了婚约,且那人还是良熹敬,还是圣上赐婚·······
“周伯伯,我······”
“周将军,赐婚之事是我向圣上求的,解除秦周两家的婚约,也是我一人所望。将军,您可视我为恬不知耻之辈,不忠不义之事皆是我一手促之,您怪我就好。”
本就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哪有自行另嫁他人的道理?
不过,良熹敬说的也没错,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要来的,怎么说也怪不到苏彻玉头上去。
“玉儿,那你,你对良大人······”就算没有良熹敬的这一番说辞,他也不会怪苏彻玉,但现在他最忧心还是······
良熹敬他权大势大,成婚之事,他没有胁迫她吧?
“我,我自是心悦他的······”没敢看周淮与的眼睛,苏彻玉忽觉自己可憎的可怕,一个慌要扯骗那么多人去,连在周淮与面前也说不得真话······
“好,好。”
周淮与闻言后,叹了一声气,又连念两声“好”。
既如此,也没有退路可言。
心境复杂又欣慰地应下了这事,他望着苏彻玉,依如小时般慈爱,“我与你父亲一齐出生入死,一齐封官进爵,是结拜过的
弟兄,秦家遇事我未能将秦家保下,本就是我怯弱无能,而他唯唯还留下的孩子,我自也是视如己出的,本想着若是期年能寻着你,将你娶进门,应会是亲上加亲,但此去经年,你若是有了更好的良人,我自也不会去拦······”
说着,他看向良熹敬,正了神色,了无官场上的尊卑之隔,“首辅大人,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想来你也听清楚了,我自知你权丰气盛,年岁尚轻便有一番了不得的作为,但你若是辜负了我家丫头,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周家还有人在,周家就不会善罢甘休,铁削骨,啖血肉,哪怕搭上了我这把老骨头的性命,我不会放了你去。”
苏彻玉背着一个罪臣遗孤的身世,又碰上良熹敬这绝不心慈手软,极易翻脸不认人的权臣,要想护住她确实很难······
他心下有忧虑,但良熹敬的一字字一句句却说的认真。
他说。
“良熹敬此生,若是有背秦知钰,必将幸事了无,执念不成,尸骨无存,轮回不救。”
立誓般的无悔,言辞皆厉,素来周全的人,竟是没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呼吸一滞,苏彻玉惊疑地注视着良熹敬,不解他何顾立此毒誓?
只是碍于世人言语,只是刚巧她轻贱合适,只是方便他戏弄逗玩,所以才打算将她娶进门,他那时是这般说的,可现在,现在却如此认真诚挚地对周淮与保证,如此不顾她是否会当真的当面言说·······
若是说,他真的善于扮戏伪装,那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技艺高明,骗过的耳目绝不在少数·······
“良熹敬,你不用如此。”
不敢轻信,但心中的紧涩却真真实实地剥落了假面,惯常放在嘴边的谎言,现在也说不出口了。
她是要走的,她又不会真嫁给他,他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哪不用?就用这般!”见良熹敬此心笃定,那周淮与的心也放下了许多,他是不知苏彻玉与良熹敬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但有了良熹敬这番话,他就是能断定,他是真的爱慕玉儿的······
而若玉儿的身世东窗事发,能护住她的,还非是良熹敬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