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碎璧(199)+番外
紧接着,楚宁倩一错眼的工夫就见她冲向一旁。
“拦住她!”楚宁倩大喝,旁边人连忙上前制住她。
“圣主——”
就在这时,云蝶突然急匆匆寻到这里,看到这里的情形顿了下,欲言又止地看着楚宁倩。
“看好她,她出什么纰漏我唯你们是问!”楚宁倩叮嘱这里的人,而后迅速离开,云蝶跟在身后。
楚宁倩没有回头,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回圣主……裴思坤死了。”云蝶低声道。
“什么?”楚宁倩脚步一顿,但情绪并未大变,她继续走着:“连乌呢?国师知道这件事吗?”
“应、应该知道,”云蝶声音低下去,闪烁其词道:“容玢他们好像要往南诏去了,公子、公子他……”
她最后半句话几乎没发出声音,楚宁倩并未听清她说的什么,可看她这副神情,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场面静得出奇,没有预想到的痛斥或惩戒,反而愈发透出几分诡异来。
“云蝶,”楚宁倩挑起眉梢,凌厉的面容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回圣主——”云蝶跪在地上,难以启齿嗫嚅道:“其实属下已经……已经联系不上连乌了。”
“什么?!”楚宁倩现在终于觉察到什么。
可她不理解。
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国中可堪扶持和效忠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父皇已病入膏肓,就算他们现在有了异心,也绝不可能洗得干净,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了。
突然,楚宁倩神色一僵。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在这条船上,楚宁倩微微摇头,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了脑中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努力镇定下来,“把一部分人手调回去,传密信让我们留在巫咸的人护着月儿,其他人不要动,我们得快些结束了。”
楚宁倩的指尖几乎陷进掌心,这是第一次,她的心莫名慌得厉害,仿佛预示着某种不详。
*
大都皇宫里,
江文如正不断梳理着所知道的线索,费力思索着金灯对那个人的描述,可太模糊了,哪怕已经被抛弃了,她始终不肯多说半句。
无奈下,她让闻清找青岚要来些南诏皇室的资料。
闻清回来时还
带来了从金灯处搜查出来的东西,其实之前已经查过一轮了,不过这些藏得更隐蔽些罢了——是一个装着粉末的小瓶子和几张不知画着什么的纸。
“这画的……是月亮吧?”闻清指着一处问。
江文如草草应着,正一心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一停,“你说月亮?”
“是啊,”闻清点头,“这不是写着‘月’呢么,写了这么多,看着像是练字似的,只是为何就写这一个字?难道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
“特殊意义……”江文如喃喃着,记得刚才看到过什么,迅速往回翻了几页,目光停在不显眼的一处,“月……楚章月……楚宁倩的弟弟——”
楚章月幼时落得残疾,因为楚宁倩不放心,所以现如今和她一同住在公主府里——而最巧合的是,公主府里的确种有数十颗合欢树,因为有人受邀到府上赴宴,有幸见过那开的繁茂的合欢树,出来后便写了首诗赞颂,所以十分有名……
月亮,合欢树……
电光火石间,江文如想到金灯最后说的那句——‘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
眸子霎时一亮。
那话原来不是说她与她主子!
而是引申了原诗的意思,说明亲人走的路并不是一条——也就是说,楚章月与她姐姐并非一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金灯还是隐晦的留了线索。
没时间了,现在必须马上和容玢他们会合,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他们的人,气喘吁吁道:“主子,金灯把姑娘留在里面的灯打翻了,里面稻草都点燃了,整个牢房都烧起来了,人应该……已经没了。”
*
南诏,
一阵风吹过来,公主府东院外的门海里水面荡漾。
楚章月看到后手心一紧,眉心控制不住的跳动,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
“娘,娘——!”
年仅五岁的楚章月撕心裂肺看着面前的场景,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子双手被人反夹在身后,押着她往水缸方向走。
“贱.蹄子!自己行那狐媚子事勾引王上,生的女儿也跟你一个德性,还敢在我家王妃面前大放厥词,跟公主争执,我呸!那么爱出风头,可惜打从肚子里出来就注定了是个下贱命!”
说完后就把那女子的头进了水桶里,站在一旁的楚章月就这么生生看着母亲挣扎的力度渐小,最后牲畜一般被人扔到旁边。
“还有那个小畜生!也都一并打死,本身王妃怜悯你们给你们条活路,不想你们竟蹬鼻子上脸了,今天就让你们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楚章月的嗓子已经喊哑了,整个人了无生气的跪在旁边,但那些人却没有想要放过他,半人高的板子呼啸着落下,腿都已经失去知觉了,感觉下一刻就快要死过去才听到有人进来制止。
是楚宁倩知道出事后求国师派人过来的。
但今日这些事,也都是拜她所赐。
凭什么她好好的,母亲却死了,他的腿也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