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还真就作了一辈子[年代](117)
“骂了。”靳延摸了摸鼻背,“不过您也做好心理准备吧,沈叔叔刚听我说了就骂我狼子野心、小狼崽子,我猜您也逃不过的。”
“唉。”靳希文摸摸下巴,“不用他说,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啊。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叔叔,你知道的吧,我之所以能接欢欢到咱们家来,就是因为你沈叔叔以为你没威胁。”
“没想到你小子,三个月不到就把人后方偷了。”靳希文是真心实意地感到为难,“你沈叔叔不定多生气呢,你阿姨是想让欢欢住在丁家的,是他定的咱们家。”
想起沈建中那句“会咬人的狗不叫”,靳延轻笑出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住在谁家我都是要叼回来的。”
他正色,“爸,我不在乎大院的人说我什么,但说欢欢不行。等收假我就彻底住在宿舍那边了,至于我和欢欢的关系,月底再往外透露吧。”
“大院这边不用担心,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你们俩又男未婚女未嫁,想乱说也找不到地方攻讦。”
靳希文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发觉两个孩子的关系后就有意无意地表示过喜欢沈意欢得不行。
等孩子们愿意公开了,他只要引导一下舆论,说是他们家长给两个孩子牵的线,靳延又搬出去了,名也正、言也顺。
至于十岁的年龄差?得益于儿子还算有本事,大家大概也不会很在意。毕竟古往今来,老夫少妻都是常事。
何况儿子和欢欢在婚恋市场上都是香饽饽,除了那些嫉妒的,大多数人应该只会觉得两人般配。
真是父母苦心。靳延听完靳希文的话,诚恳道谢,“谢谢爸,您费心了。”
“不是七月份非要住回家的时候了?”靳希文老神在在,“那时不让你回家住你不是还有气吗?”
“哪能啊,我一向听首长指挥。”靳延挑眉,“不过,您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那倒也没有。”靳希文睨了儿子一眼,“谁能想到你呢,前些年安排你相个亲还一副逼你的样子,这次倒好...”
“您别老提以前了。”靳延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欢欢吃醋了您帮我哄啊?”
“你这脸皮。”靳希文一噎,“真不知道欢欢看上你啥了?”
新市,沈建中也在问妻子,“你说咱们女儿看上靳家那小子啥了?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要订婚了呢?”
蒋佩群正伏案写着后续的安排,闻言回头看了丈夫一眼,“那你说,你又为什么肯答应靳延?”
“不就是因为他对咱们女儿是真心的么。”蒋佩群一条条往下列,“他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几家孩子里,就他和咱们欢欢性子最傲。”
“不考虑咱们女儿说的那些,只看靳延的态度就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确实是欢欢在做主。靳延可不是个会说谎、说软话的孩子,靳希文也不会允许他在这种事上撒谎。”
沈建中冷哼一声,“他还想撒谎?他既然说了就必须给我做到,他要是敢骗欢欢,你看我收不收拾他。”
蒋佩群知道丈夫也清楚靳延的秉性,没有戳穿丈夫的嘴硬,转过身继续写。
“也不是我势利,咱们身边确实找不到比靳延还出息、还靠谱的孩子。欢欢迟早要嫁人的,咱们护不了她一辈子,靳延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那也还是太早了。”沈建中嘟囔,“咱们女儿才十七岁,年底订婚,结婚又能拖多久呢?订婚了不结婚,外人又要叽叽歪歪。”
“这是唯一的不圆满了。”蒋佩群盖上笔,“但靳家父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咱们主动退让,他们就会加倍地对欢欢好。”
“我知道。”沈建中叹口气,“要不是知道欢欢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松口。”
他们不在北城,两个孩子又明显已经互通了心意。订婚已成定局,他们做父母的自然要多给女儿挣些筹码。
“别担心了。”蒋佩群也上了床,“靳延是个可靠孩子。最重要的是欢欢喜欢,咱们拼死拼活的,不就是想要女儿一切如愿吗?”
“就算咱们死咬着不松口,不说女儿会为难,咱们也舍不得。”蒋佩群安慰丈夫,“难得爱情和现实都能兼顾,咱们应该祝福两个孩子。”
“要是欢欢一直不长大就好了。”沈建中也躺了下来,说出心里话,“靳延今天说了那么多,但我会松动其实只为了一句话,佩姐,你知道是哪句吗?”
蒋佩群弯唇,耳畔似乎也响起了靳延的声音。青年的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郑重和珍爱。
“叔叔阿姨,我保证我会努力征服更广阔的天空,因为这样我才能拥有一直护着欢欢的能力。”
“但我也会更努力地落地,说句不害羞的真心话,遇见欢欢以后,我的终点就成了她。”
“算他有眼光。”沈建中也弯唇笑了,“天上的雄鹰都甘愿变成爱人手里的风筝了,我又有什么必要怀疑他对咱们女儿的心意呢?”
第45章 动荡的一年
1967年10月6日, 是顾振南和杨念芹结婚的日子。
和厅里热热闹闹的小辈截然不同的是,坐着长辈的包厢里的气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凝滞。
餐桌正中间放着的也不是饭菜,而是一份紧急文件, 里面记录的正是将满场喜气压制住的罪魁祸首。
最先开口的还是靳希文, 他听着门外孩子们的笑闹声,眉眼温和, 像是只是吟了一句诗,“敌军围困万千重, 我自岿然不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