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还真就作了一辈子[年代](96)
沈意欢并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其中一个,她的视线准确落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部队有相关的纪律和规章,大家每天也都有学。如果怀疑我的话,不需要这样小心的,大可以直接和教官、或者更上级的领导举报。”
迎着那人慌乱的眼神,沈意欢淡淡地收回视线,“只要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一定也配合调查。”
“没有质疑。”胡玲垂着头,还以为沈意欢在说她。
她这会儿已经快被吓哭了,她没想过会闹这么大,更没想过自己会是另一个主角。要是这会儿她也是围观的,她会希望闹得越大越好。
但这会儿她是另一方,她就只希望这件事赶紧翻篇,于是她赶紧道歉,“沈同志对不起,我就是听别人这么说,才跟着学了几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才不稀罕你的道歉。”廖琴琴轻哼一声,下巴微扬,“打量谁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呢。”
“你们昨天一窝蜂来道谢,也不听意欢的话,自顾自就把高帽子往她头上戴。这会儿又一个个在背后说她坏话,面目不要太难看了。”
廖琴琴是歌剧出身的,这一段话真是说得好一个抑扬顿挫、感情充沛,她又长着一张圆乎乎的娃娃脸,沈意欢被她可爱笑了。
高思洁和张竹溪也相视一笑,集训的这几天她们四个在队伍里是挨着站的、在宿舍是挨着睡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
平时四个人看起来又都不是很多话、情绪很饱满的性子,廖琴琴这突然的一嗓子,惊到的不止有别人,更有她们这些自己人。
何宁浩见沈意欢大获全胜,看起来像是已经压住了那些人的花花肠子,清清嗓子看向王恒,王恒心领神会,立马就吹响了集合哨。
等人都站好,何宁浩才冷着一张脸,“蹲姿准备。”
所有人心里都是重重一跳,蹲姿算是所有项目里最难受的一个了,只一会儿就能从脚跟难受到小腿、再到大腿,最后整条腿都会又酸又涨、疼痛难忍。
偏这个时候但凡你动一下,身子也会跟着摇摆,且幅度非常难控制,在人群里特别明显,教官加罚一抓一个准。
对于新兵,蹲姿的一分钟有多漫长何宁浩很清楚,见大多数人脸色都不太好了,他才重新站到人群的前方,“趁这个机会,我和大家聊聊军人的准则。”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士兵服从班长、班长服从排长,层层递进...在房山,所有人则都要服从空陆两军的团长。你们是文艺兵没错,但此时此地,你们的身份就只是靳团的兵。”
“你可以对上级有质疑,但先服从再质疑,质疑也是要有理有据地往上申报,而不是在背后乱嚼舌根。”
说起这个,何宁浩这几天带队下来,是再也生不出找文工团姑娘当对象的想法了。小小一个方队都刀光剑影的,完全不比战场差,他自认招架不住。
看了眼队伍里那几个或明或暗闹得最凶的,何宁浩眼里闪过一丝厌烦。这就受不了了?要是让团里的兄弟知道他们在背后这么说靳团,非得和他们练练不成。
何宁浩扯扯唇,继续开口,“当然,领导上面还有领导,团长在房山的一切决定最后都是要总结汇报的。”
究竟是心中有气,何宁浩最后还是刺了一句,“所以你们大可安心训练,不用整天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
何宁浩虽没有说明,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众人反应不一,沈意欢是替靳延开心,因为她能听出来何宁浩语气里对于靳延发自心底的维护。这也让她更加好奇,靳延在工作中、天空上到底是何种摸样...
而大多数参与了今天这场“声讨”的人则都有些羞愧,高压环境确实容易让人做出纯粹的、只为了发泄情绪的愚蠢行为,但这确实不该是他们这样做的借口。
无论靳延看没看沈意欢的面子,最终的结果都是他们所有人跟着一起被调整了饮食,再也不用逼着自己吃完全不合习惯的饭菜,也不用被胀得吐在训练场上。
且要真是单纯的徇私,靳延大可以只管沈意欢一个人,他们得利后反过来胡乱揣测体谅了他们的人,的确既不道德又不理智。
大多数人都垂着眸子在反思,方妙佳的表情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她的腿已经因为长久的蹲姿在打颤,为了不被罚,她这会儿只能咬着颊边软肉,恨恨地看着廖琴琴的背影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沈意欢呢?她前天被于倩莎那样嘲笑,团里只有陈羽替她说话。今天那些人根本不敢说到沈意欢面前去,廖琴琴却巴巴地冲在了最前面...
难道她不是总政的吗?难道她不比外宿的沈意欢和她们更亲近吗?难道身份背景就大于所有的一切吗?
在嫉妒的蒙蔽和有心人的推动下,方妙佳已经彻底丧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她根本想不起、也不愿承认她和沈意欢这两件事在本质上是不同的。
她甚至都快忘了,那两个团之所以能知道沈意欢和靳延的事,也是因为她。
蠢货。看着作死的方妙佳,于倩莎都不觉得蹲姿难捱了。
方妙佳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蠢,也许都用不着她再做什么,她就能自取灭亡。真是想想就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