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领先:带着花为60重回小学(115)+番外
十几岁的桐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切水果时一刀捅穿整个柚子:“我杀个柚子助助兴。”
四下无人时,桐桐哭丧着脸质问:“姐姐!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姐夫这种生物存在!到底是谁发明的!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比我还会伺候你!我是你唯一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我做了你十几年的狗腿子,是他能够取代的吗?”
季疏缈无法回答她为什么会有姐夫这种生物的存在,就像无法回答她为什么要上学一样。
不想上学也要上学,不想有姐夫也要有姐夫。
秦蓉和季振华在市里买了房子,他们搬去了市里,婚后的季疏缈几乎每个月都坐飞机往家里跑,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那个男人通常也会追过来,直到工作需要不得不离开才走。
季疏缈婚后的第三年,秦蓉和季振华带着桐桐搬去了他们所在的城市,住在小两口的隔壁,季疏桐此时才勉强认下了这位姐夫。
季疏桐学习天赋没有,大学没考上,去学做西点,开了一家香甜的面包店,就在季疏缈的咖啡厅隔壁。
“姐姐,我们可以把店打通吗?我在店里都看不到你。”季疏桐趴在她身上撒娇。
季疏缈笑道:“那我还有清净的时候吗?”
季疏缈的女儿出生后,最喜欢浑身香香甜甜、会做各种点心的小姨,从会走路起,就做了季疏桐的小尾巴,叫着“小姨”,一天天长大……
……
季疏缈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本该是她幸福安稳的人生。
一眨眼,她又站在了严冬的寒风中。
眼睁睁地看着赵桓将闪着寒光的刀刃刺进爸爸的身体中,季疏缈想阻止,却动不了,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十岁的季疏缈捂住爸爸的伤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鲜血汩汩往外流。血是热的,黏腻的,鲜红的……将那双稚嫩的手完全浸染,鲜血填满了每一条掌纹。
秦蓉声嘶力竭的哭喊犹在耳畔,血液带走了季振华的体温,他的身体比冰雪更冷……
……
……
十年后的除夕,独自在宿舍过年的季疏缈,喝得酩酊大醉,哭干了眼泪昏沉入眠。
她不知道,本该作为她妹妹的季疏桐,此时出生在公共厕所中,被未婚先孕的母亲扔在了垃圾桶。
巡逻的民警发现了浑身冻得青紫的季疏桐,把她送进医院。小小的孩子,出了医院,又进了孤儿院。
“既然是在梧桐路捡到的,那就叫吴桐吧。”院长随意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
吴桐在孤儿院里长大,三岁时被领养,半年后因为养父母离婚被退养;五岁那年又一次被领养,一年后因为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被退养……
六岁,到了上学的时候,已经记事的年纪通常不在领养人的选项中。
趴在窗户上,看着被养父母带回家的小伙伴,吴桐抬眼看向湛蓝的天空。
此时的吴桐,不会知道本该是她姐姐的季疏缈摔下楼梯,因颈椎断裂,当场死亡。
季疏缈去世那一年末,世界爆发了大规模战争,许多国家都被卷入其中。
这场战争遍布全世界,东亚地区没有炮火硝烟,而是病毒战、核污染、金融战、贸易战、文化侵略、思想洗脑……
世界上所有的非自然灾难都由未知的组织策划,他们向全世界宣誓:将创造一个美丽新世界,而新世界只需要五亿人类精英!
华夏紧闭国门,苦苦支撑,却也挡不住病毒与核污染的疯狂肆虐,癌症如流行感冒在全世界蔓延开……
医药研发的速度远远追不上病毒变异的速度,全世界人口急剧减少。
季疏缈死后的第五年,华夏人口降至八亿,全球总人口降至三十五亿。
母历2030年1月1日,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瞬间,天空中绽放的不是绚丽的烟花,城市中飘起的不是彩带气球,全世界的天空中同时投映着一行数字——那是当下全球人口总数。
那个组织在告诉所有人:选择在痛苦绝望中死去,或者成为五亿分之一。
那一年,人类不再是人类,人类向同伴举起屠戮的刀。
社会秩序崩坏,一群拿着枪械的人闯进孤儿院,将重病的院长从病床上拖拽到院子里,倒挂在树上。
他们大笑着打着赌,赌这位院长什么时候彻底咽气,抽着烟随手杀掉一个哭出声的孩子。
他们自诩为长夜中的燃灯者、新世界的开拓者。
“劣质人类,应当清除!”
吴桐从孤儿院中逃了出来,躲在城市的下水道里,遇见其他孩子,他们结伴而行,要去找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生活。
吴桐找到了一个只有白骨的村庄时,她身边已经没有了同伴。
吴桐一个人在那个村庄里住了下来,白骨不可怕,野兽不可怕,可怕的只有路过的人类。
她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不敢在空无一人的村子里留下一星半点生活的痕迹。
不能种菜,不能生火,为了活下去,吴桐吃野菜喝凉水,生吃过老鼠,从野狗嘴里抢过腐肉……
山中有猛兽,山外有人类。
吴桐死在黎明前夕,蛰伏许久的华夏将那个组织一击捣毁,他们已经建立新的世界。
村子里寂静多年的广播,再次响起,女主播哽咽着播报这一条消息。
吴桐听着广播,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濒死的幻觉。
世界新生,吴桐凋落。
一片干枯的梧桐叶从枝头飘落,落在地上,被新世界的人类一脚踩碎。
全世界的人口,已不足二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