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男主的反派师尊后(187)
碎裂的瓦片埋葬了拂春五人,连同碎石一起落入湖中,平静的水面在此刻汹涌澎湃,湖水兜头砸下,将一切吞噬。
再睁开眼,最后一道劫雷朝她劈下,重重砍在她的脊背上。
山头被削去一截,周身尘土飞扬,硝烟弥散,她伏在深坑之中,被劈到血肉斑驳的手颤抖,虞知聆嚎啕大哭。
她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处于心魔中呢?
在拂春说出那句话。
——“小五,一直在颖山宗吧,就和师兄师姐在一起,哪里也不要去。”
可事实上,拂春不该是这样说的。
现实里,在相无雪说完话之后,拂春安安静静看了眼几个听话乖巧的弟子们。
她叹息了声,摇了摇头:“孩子们,颖山太小,不足以装下你们的未来,你们的机缘,在广阔的天地。”
拂春根本不会说出让几个弟子留在颖山的话,她只会让自己的弟子们去飞往更辽阔的地方。
也就是这句话,虞知聆轰然惊醒,自己竟在心魔境中。
她想起一切前尘往事,想起现世的所有。
现实里哪还有拂春呢?
他们几人,哪还有师尊呢?
威压散去,雷云消失,被遮蔽已久的日头显露。
墨烛抬头看向后山山头,紧攥了一天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明明心里有那么多话,在此刻,却只剩下一句。
“师尊。”
执教殿内僵坐的几人齐刷刷松气。
燕山青跌坐在椅中,摊开手,惊觉自己出了细密的汗。
他坐在高台,与下面的四人对视,面面相觑,忽然便笑了出来。
这些时日来的第一个笑。
熹清六百年,中州再次出了个渡劫境修士。
***
虞知聆推开听春崖的大门,一人在院中端坐。
“师尊。”
虞知聆目光躲闪,挡了下红肿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不是让你去修炼吗?”
墨烛走上前,抬手替她拍去肩头的灰尘。
“没心思修炼,担心师尊。”
虞知聆有些别扭,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目光:“我没事,我去沐浴了。”
墨烛收回手,在她红肿的眼尾上停留了瞬,不动声色移开眼:“嗯,好,汤泉里的水已经放好。”
虞知聆转身离开,推开水房的门,里面热气腾腾,墨烛提前便收拾好了,料想到
她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沐浴,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对于一个渡劫境修士来说不算什么。
她还保留了现代的生活习惯,身上出汗流血或者脏污了是必定要沐浴的,对着镜子小心解开衣裳,要脱衣的时候倒抽了口凉气,忍不住皱起眉头。
血迹干涸后,衣裳黏在伤口上,一拉扯便带动伤口疼痛,她的伤大多集中在脊背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拿起剪刀想要小心剪开衣裳。
浑身都是尘土和血迹,实在是难受,身上的疲乏急需热水温和。
自己吭哧废了大功夫也没有剪开衣服,反而还拉扯了伤口,虞知聆放下剪刀,安静垂首站在屋内,想要唤宁蘅芜过来。
房门在此刻被小心敲响:“师尊,需要帮忙吗?”
虞知聆摇头:“不用。”
墨烛顿了顿,又道:“掌门他们在执教殿议事,需要弟子找他们过来吗?”
在执教殿啊,那应当是有事情要谈了。
虞知聆默了瞬,又低声拒绝:“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屋外安静很久,她有些想要放弃沐浴了,随便使个清洁术算了。
外面却又传来墨烛的声音:“师尊,我帮忙吧。”
虞知聆下意识拒绝:“不用。”
墨烛道:“我只帮您将后背的衣服剪开便离开,师尊自己处理不来,在千机阁我也帮师尊上过药的,弟子不会越线,请师尊放心。”
虞知聆对着镜子看了看,最终颓然坐在木椅上。
“你进来吧。”
她心情不太好,说话也沉闷。
墨烛推开门,放轻脚步来到她身后,瞧见青衫上破烂的痕迹和被火燎烧过后的伤痕,深可见骨的伤痕,瞧着便疼。
虞知聆是哭了不少次,但没有一次是因为疼痛而落泪,眼角的红他能猜出来是因为什么。
心魔。
墨烛喉结微滚,沉下神色,拿过剪刀道:“师尊,我开始了,疼了告诉我。”
虞知聆声音沉闷:“嗯。”
墨烛已经尽可能放轻动作,小心撕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衣裳,但依旧难免牵扯伤口,她的后背全是血,可从始至终,他都没听到一声痛呼。
她就安安静静坐在宽椅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些看起来便骇人的伤,他心疼得恨不得替她受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像是丢了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墨烛拿过剪刀,将她整块后背的衣裳剪下,小心撕开。
他的手上全是血,她的背上也是如此。
墨烛小声问她:“疼不疼?”
虞知聆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吧。”
是很疼,疼到她的腿发抖,但她从来不会因为疼痛掉眼泪。
墨烛放下剪刀,将最后一块布料扯下,低声道:“师尊,好了。”
虞知聆站起身:“好,你走吧。”
整块后背全是被劈出来的伤,血肉斑驳,鲜血淋漓,墨烛的心口堵塞疼痛,不敢再看一眼。
“师尊,需要我伺候吗,弟子封了五感帮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