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男主的反派师尊后(19)
这镯子如何会在她身上,竟然未曾攻击她?
墨烛抬手,如玉的指节靠近虞知聆腕间的蛇镯,指腹刚触碰到镯身,灼烫感瞬间传来,他收回手,淡淡望去,莹白的指腹已经被烫掉了层皮,血水淋漓。
墨烛一挥手将伤痕消掉,心下的疑问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这蛇镯认她为主了。
竟然认她为主了……
虞知聆毫无知觉,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腕间的镯子是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又怎会在他面前戴上这镯子?
她怎么敢在他面前戴上它的?
墨烛蹲在榻边看了她许久,此时朝阳已经完全西沉,日光从外倾斜进来,一缕落在虞知聆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很长,卷翘浓密,像把小刷子一样盖在眼睑之上。
人还是这个人,却又不像是过去的人了。
虞知聆给他一种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的感觉。
墨烛紧紧盯着她的脸,目光一寸不移,像是要透过这幅皮相去看清里面的魂体,到底是黑还是白。
打开的轩窗忽然被风吹得关拢,碰撞声让她嘟囔了一声,皱了皱鼻头,也唤回了墨烛的意识。
墨烛深吸口气,压住自己的杀心,正准备起身离开,侧躺在榻上的虞知聆忽然翻了个身,似乎是热到了,她踢了踢被子。
锦被扫到床尾的小桌上,将桌上的一卷书册带到了地上,风吹而过,翻开了扉页。
墨烛正要俯身捡起书册,摊开的书卷上几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反派师尊活命手札》
墨烛:“……?”
第一行大字:
——首先,想办法洗白。
接着这行字下面自言自语回答: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想办法洗白?
——送点温暖小点心,说点玛丽苏好话?
——不行,虞知聆你清醒一点啊,他是十七岁不是七岁,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
——那完了,感觉洗白不了。
——不想死就还能抢救一下!
——呜呜呜救命啊,还是死了算了,墨团子太恨我了!
……
只写了一页,一页全是自问自答,话语癫狂毫无顺序,字迹潦草凌乱。
墨团子……指的是他?
可洗白是什么意思?
而最下面,还画了个简笔画作为结尾。
一条肥嘟嘟的小蛇咬住了一个青衫小人的脖颈,而青衫小人捂住心口,歪着脑袋吐出舌头,好像是被毒死了一般。
旁边的圆框里面写了几个大字:
我死了我死了,最可能出现的结局是,我最后还是死了!
横竖都是一死,你这逆徒,我要先把你——
逐、出、师、门!!!
墨烛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自己跟自己也能玩得这么有来有往。
他见过很多人,却从未见过她这种……精神状态这么奇怪的人。
少年拧了眉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榻上,却并未看到一个熟睡的小人,而是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眼睛。
他可以看到她那双凤眼中细碎的光,收起锋芒看人的时候格外专注,当年他也是被她的这双眼骗了,自愿牵着她的手上了颖山宗。
虞知聆迷迷瞪瞪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墨烛手上的书册。
墨烛忽然笑起来,坏趣味地想:
啊,她醒了啊。
第8章 师尊,你怕弟子?
虞知聆:“……”
她竟然安详闭上了眼,默默说了句:“我又睡了。”
墨烛:“……”
他有一瞬间很想搜了虞知聆的魂,她是不是真的被夺舍了。
墨烛合上手里的书册,淡声说了句:“师尊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这是妥妥的送命题。
虞知聆捂住耳朵。
虞知聆不听不听。
墨烛这会儿也不装了,直接靠在窗边的桌案边,双手按在身后的桌上,声音含笑:“师尊应当知晓,弟子是蛇妖。”
蛇,五感过人,他可以听出来虞知聆的呼吸规律,轻易就能知晓她到底睡着了没。
虞知聆翻身坐起来,一脸坚定胡诌:“怎么会,我怎么会把你逐出师门?师尊昨日看了个话本子,里面的那徒弟也姓墨,名团子,这人……”
墨烛:“这人如何?”
虞知聆指桑骂槐:“……这墨团子他狼心狗肺,竟然还以下犯上杀师证道!为师带入一下着实生气,若这团子是我的徒弟,我一定把他逐出师门!”
说罢,看了眼墨烛的神色,还颇有求生欲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是说你,跟你没关系,我徒弟还是很好的,他一定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是个长得善良又好看的大好人。”
墨烛微微眯眼,明明没说话,却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虞知聆吓得哆嗦,掩在被子中的腿也在抖。
墨烛瞥了一眼,她又急忙按住自己的腿,尴尬笑了笑:“哈哈,今天有点冷呢。”
可现在是五月的天。
墨烛脸上的神情忽然冷了下去,毫无预兆,就好像忽然松下了所有的伪装。
这两日来,虞知聆心知肚明墨烛对濯玉仙尊多么痛恨,但男主就是男主,他总是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在屋内,虞知聆完全忘了这时候应该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她喉口梗塞,呼吸艰难。
墨烛背对着窗外的光,神情诡谲幽深,好像忽然褪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里面黑透了的芝麻馅。
“师尊。”他的声音忽然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怕弟子?”
“怕、怕你?开玩笑,为师怎么可能怕、怕、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