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男主的反派师尊后(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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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出了南门,这条路上挤满了人。
打更人提着跟了自己一辈子的锣鼓,回头望向远处住了一辈子的城。
红光滔天,整座城上空乌云过境,即使他们离得这般远也能感受东门的震荡。
小娃娃还趴在自家阿爹的肩头上,糯声声问:“爷爷,阿爹,我们要去哪里呀?”
抱着他的男人叹息:“先去躲躲吧,等刀宗来处理,那么多邪祟,怎么杀的完啊?”
数以万计的邪祟,即便是已成渡劫的濯玉仙尊也不可能一只不落全部杀干净,而另外两个仙尊像是都受了伤,那个少年郎衣裳破烂,露出的地方依稀可见伤口,四人中唯一完好的只有一个濯玉仙尊。
男人示意自家夫人跟上,他们要接着逃命。
打更人提着锣鼓呆站,苍老的眼眶逐渐被水润湿,看那红光像是被什么拦住,无论如何闯不进城内。
魔魑的嘶吼也消失了。
抱着孩子离开的男人又拐了回来,拍拍他的肩膀:“陈伯,你怎么不走啊?”
打更人摇摇头:“我走什么啊,我家在这里啊。”
他席地坐下,放下发锈的锣鼓:“我
在这里打了一辈子更了,倘若这城今日也不在了,我这一把年纪,还走什么呢?”
男人试图拽他:“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先走,仙尊他们万一扛不住呢!若有把握抗住,何至于遣我们离开呢?”
打更人没动,抬起手摸了摸男人怀里的孩子:“走吧,带着娃娃走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他靠在树上,叹气道:“年纪大了,不想走几十里路逃命,我娘子还在这里埋着呢。”
身旁没人了,他也不觉得害怕,一个人坐在城外的树林中,轻轻敲了敲身旁的锣鼓,沟壑遍布的脸上浮出了一抹笑。
是真的不想走,对这座城有感情了,一辈子没个孩子,死去的亲人都在城里埋着,他能走去哪里呢?
打更人仰头,望向远处的天幕,一红一暗,明暗界线分明,城外的红光是被谁拦下的,他也知道。
这股本来应该轰塌整座城的诡异红光,被一阵越发强大的金光牢牢挡在外面。
打更人闭上眼,听着耳边的风声,林中的蛙声,以及远处城墙摇晃的声音。
他是打更人,对时间格外敏感,一息,两息……半刻钟了。
心里无波无澜,不断有人从城内跑出来,这些都是落后的人,他们争先恐后奔去,对于此刻来说,命最重要。
打更人坐在阴影里,等了一刻钟。
他下意识睁开眼想要拿出锣鼓敲响,示意现在已经子时过了一刻。
但——
他缓缓站起身,瞪大了眼,目睹东门方向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摇晃的城墙发出的轰隆声也渐渐平息,直至保护了这座城的金盾被收起,一切回归平静。
从城内逃出来的百姓随他一起愣在原地。
他们回头看去,繁星依旧挂在天幕,今晚的月亮真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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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祉和邬照檐下了城墙,两人寻了间亭子,直接跌了进去。
邬照檐将丹药丢过去:“吃了,你得止血。”
云祉笑了下:“回去得养养伤了,这段时间四杀境若是动荡,便要麻烦你和小五去了。”
邬照檐哼哼两声:“你从小就麻烦人,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云祉吞下丹药,双手交叠在身上,安静平躺:“可是你和小五会为我加衣御寒,下雨之时也有你们为我撑伞,你们不嫌我麻烦的。”
邬照檐选择背对他换了个地方躺,拒绝好兄弟的心灵鸡汤:“你跟虞小五待久了,说话都腻歪了,别跟我说话了,让我躺会儿,累死了。”
云祉笑起来,闭上了眼,也累到抬不起手。
虞知聆盘腿坐在城墙上,墨烛半蹲在她身前,拿着锦帕为她擦手:“师尊,被魔魑抓到了怎么不说?”
他也是才发现,她的右手靠近掌根的地方有道见血的伤痕。
虞知聆低声说:“没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墨烛抬头看她一眼,认真纠正师尊:“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虞知聆打了他一下:“你管我,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师尊不讲理,徒弟也是个脾气好的,笑笑不说话,为她逼出伤口里的魔气。
“师尊,在魔魑群里待了那么久,可有感觉到身体难受?”问出这句话之时,墨烛有些紧张:“您的心魔……”
虞知聆挥了挥手:“没事,一点都不难受,我用了那株朝天莲之后,心境似乎稳定不少,小小心魔,别担心。”
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墨烛其实放不下心,但不动声色探了她的经脉,确实未曾发现心魔的痕迹。
他只能让自己放宽心,为她包扎好伤口,在她面前席地坐下,两人面对面。
虞知聆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干什么……我身上可脏吧?”
她用了个清洁术,将自己身上的污垢洗去,除了一身破烂衣服,俨然就是个整洁得体的濯玉仙尊。
师尊还不忘给徒弟使了个清洁术,很快又是个帅气的蛇蛇。
她满意点头,没注意到墨烛握住她的手,这种程度的亲昵对他们来说都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