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男主的反派师尊后(76)
是……系统吗?
可虞知聆说不出话,她只觉得有点冷。
滴答滴答,她听到雨水的声音,随后,雨声忽然加大,急促又剧烈。
温柔的男声穿透虚妄。
“长秋莲枯萎了,濯玉,你的劫要来了。”
青石湿滑,雨水悬檐,湖中央的亭台里对坐了两人。
白衣白发的男子望向亭外,湖中央,一朵莲花在涟漪湖水上漂浮。
“濯玉,拂春仙尊死前为你推的命劫要来了,倘若这次你去四杀境,很可能会死。”
濯玉跪坐在蒲团上,目光落在湖中央那朵正在慢慢枯萎的莲花上。
清冷的面庞上毫无情绪,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瞳眸深处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淡声启唇:“嗯。”
云祉长叹:“你还是要去?”
“嗯。”
云祉看向她,温声道:“濯玉,人不能活在过去,早该放下了,仇恨只会困住你,这次四杀境,你明知他要的是你,还是我和照檐去吧,我们不会出事的。”
濯玉唇角微勾,偏生眼里没有笑意,柔声问云祉,“云祉,你见过全身骨头被震碎、死后七窍仍在出血的人吗?”
“……濯玉。”
“可我见过。”濯玉摇头,低声呢喃:“我师尊死之时,全身骨头都碎了,我将她背回颖山宗,她流了一路的血,直到将浑身的血流尽。”
“可是人死后,为什么也会流血?”
没有人给她答案。
云祉只是一言不发看着她。
濯玉端起茶一饮而尽,抬起乌黑深沉的眼睛看他。
“云祉,如果这次我真的出不来,请不要告诉我师兄他们命劫一事。”
云祉冷静问:“为何?”
濯玉笑起来,眉目如画,一身青衣在风中猎猎漂浮。
她道:“就让他们以为虞小五是意外陨落,而不是主动赴死。”
“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
濯玉站起身,乌发仅有一根发带束着,被狂风吹得凌乱。
雨势越来越大,溅落在墨绿的湖水中,溅起的水花宛若银珠。
她的声音在雨中消散。
“如果我终将死去,那么在他们眼里,我应当死于意外,而不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同归于尽,我师兄师姐这辈子都会内疚的。”
濯玉转身离开,可走出几步远,却又停了下来。
她并未回头,声音温柔:“云祉,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请帮我照顾好墨烛,不要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蛇镯在我房内,等他成年后你便拿去给他,之后的事情他要如何做,都不必再管。”
“我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的道。”
云祉没有说话。
濯玉沉默了瞬,道:“多谢。”
她越走越远,没有回头。
未曾听到身后的人低语呢喃。
“濯玉,那你呢?”
或许她听到了。
但她依旧没有回头,永远也不会回头。
濯玉走出凉亭,走入瓢泼的秋雨当中,青衣在雾气中逐渐远去,湖中央的莲花彻底枯萎,就如同预兆一般。
预兆着她的陨落。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此刻流进锦枕之中。
“师尊?”
少年的呢喃穿透虚妄。
雨景、云祉的身影,濯玉的背影,一切瞬间破碎。
虞知聆缓缓睁开眼。
墨烛弯下身,干燥的指腹擦去她眼尾的泪,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师尊,你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很柔很柔,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不怕不怕,弟子在呢。”
虞知聆鼻息间全是墨烛身上安神的清香,她好像被剥夺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她无意识喊:“濯玉,不要去……”
墨烛动作一顿,不过转眼之间,他又接着轻拍她的脊背。
“师尊,梦到什么了吗?”
虞知聆抱紧他,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
她很冷,她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水打在半关的轩窗上,在寂静的夜里太过明显。
可明明傍晚还有火烧云,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为何外面下雨了?
虞知聆的眼泪滴在他的颈窝,她的身体是冷的,但眼泪却又是滚烫的。
她不说话,只是落泪。
墨烛只能抱紧她,收紧双臂,抱得再紧一些。
“师尊,无论你梦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
可虞知聆知道,那些都是真的。
濯玉不是收到四杀境动荡的消息才赶过去镇压,意外被困其中一月的。
她是知道自己的命劫来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死在里面。
她说,她要去同归于尽。
与谁同归于尽?
虞知聆猜的出来。
或许在她亲眼见到师尊的死亡之时,拂春曾经为她推算的命劫便终将会应验。
她的余生,都走在应劫的路上。
***
这场雨来得太过突然,从昨晚半夜忽然下起,一直到了白日仍旧未停。
钟离浔打着哈欠出来,瞧见了长廊尽头站着的人,他揉了揉眼走上前。
“兄长,你怎么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