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咬咬唇:“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皇上就不太方便在这里留宿了啊。”
要是皇上真留宿,那才吓死个人好吧。
陆薇教导杏子做人要知足常乐,“总不能又讨着太后的好,又讨皇上的好吧。”
杏子想了想,道:“那还是先讨太后的好吧,至少怡嫔不会来找麻烦。”
皇上尽是偏心怡嫔,现在怡嫔都成她的心理阴影了。
陆薇自己觉得还好,靠着怡嫔,不用侍寝,反而挣了一千两银子,她是不介意再多挣点钱。
不过看样子应该很悬,怡嫔没有金蛋,就没有了护体的软猬甲,犹如外强中干的黔驴,不知道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
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曾经在怡嫔光芒下稍稍暗淡的后宫双子星纯、嘉二妃自打来了圆明园,又重新开始变得耀眼。
现在的皇帝最常招幸的就是她们两位故人,其他的嫔妃们最多只能捡一点汤渣子吃。
即使怡嫔来了情况也没有大改变。
怡嫔反应迟钝,没觉察到不妥,而是认为自己因为小产,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皇上才没有召她侍寝。
她现在只盘算一件事——如何搬回自己原来住的怡然居。
那是她得宠的象征,肯定不能让给别人。
于是在一次大家都向皇后请安时,她当众提出了这件事,并让皇后为她做主。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只见娴妃不慌不忙道:“怡然居风景雅致且清静,皇上知道我喜爱绘画,故赐我入住怡然居。”
怡嫔一点也不买账,冷冷道:“往年来圆明园我都住在怡然居,那是我的屋子!”
娴妃根本不屑与她做口舌之争,不搭理她。
在场的嫔妃不少,其中有那早就看怡嫔不顺眼的,立刻接着说了句:“皇上又没指名道姓把怡然居赏赐给你,怎么就成了你的屋子?”
“就是啊,你住了难道别人就住不了了?”
“什么东西都是你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贪得无厌的人。”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怡嫔眼冒金星,只盯着娴妃,咬牙道:“你分明就是故意在针对我。”
娴妃连话都不直接与她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怡嫔意欲诬陷我,请您为我做主。”
也到了皇后该压场子的时候了,富察皇后一言定夺:“此事不必多议,怡然居既然已经先住了娴妃,再没有让她挪动的道理。”
怡嫔到底不是傻子,这个场合,很明显没有任何人占在她身边,多说无用,她冷笑几声,就不吭声了。
这些人都是坏人,一起合着伙欺负她,她能依靠的只有皇上。
……
皇帝并非是冷待怡嫔,怡嫔年轻漂亮,偶尔还能出其不意给他惊喜,实则他现在仍是很喜欢怡嫔的。
在怡嫔来圆明园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他终于过来韶华楼看望她了。
怡嫔笑靥如花,揽着皇帝的胳膊诉说相思,甜言蜜语不要钱一般地往外倾倒。
含蓄矜持的嫔妃弘历喜欢,怡嫔这种热情胆大的嫔妃也是他的心头好。
再加上小别胜新婚,弘历看怡嫔很有一种新鲜感。
用膳中途,怡嫔觉得气氛到位了,斟了一杯酒送到弘历面前,弘历一饮而尽。
怡嫔开始撒娇:“皇上,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弘历夸她,“爱妃今日的美貌更甚于往日。”
怡嫔笑道:“不是呀,您没发现我住的是韶华楼吗?以前我都是住怡然居的,您说怡然居的‘怡’与我封号里的‘怡’相同,是最适合我住的地方。”
弘历哈哈一笑:“是吗?”
怡嫔嘟嘴,“可是现在它被娴妃占了去!您要为我做主啊。”
弘历放下酒杯,很随意地说:“皇后是嫔妃之首,这等后宫小事自有皇后来解决。”
“我告诉了皇后,可是皇后——”
弘历打断她的话,“皇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怡嫔:“是。”
弘历直接道:“那你就听皇后的。”
怡嫔委屈得想哭,却不敢再告状了,皇上摆明维护皇后,她再说下去,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弘历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吩咐道:“给朕斟酒!”
怡嫔按捺住委屈,脸上重新换上一张笑脸,用心服侍皇帝。
次日送走了皇帝,怡嫔终于可以倾泻心里的委屈,趴在床上哭个不停,眼睛都肿成两个大桃子了。
御前伺候的胡太监突然过来,怡嫔胡乱收拾了一下,出来问道:“有什么事?”
胡太监笑道:“奴才给您送皇上的赏赐来了。”
怡嫔懒洋洋道:“什么东西?”
胡太监打开锦盒,原来是一对缅甸产的通体透绿的翡翠镯子。
怡嫔很不以为然,她喜爱的是在宫里最彰显身份低位的东珠首饰,再不济也是颜色粉嫩的碧玺,这种深绿色的翡翠,在她眼里忒老气了,她年纪轻轻,干嘛要戴老太太的东西?
她碰都没碰,用眼神示意侍女伸手接了。
胡太监没走,又道:“皇上还说了,既然您不
喜欢住韶华楼,可搬到鸣琴轩去住。”
鸣琴轩风景绝佳,弘历做皇子时曾在里面读书,算是个好地方。
怡嫔惦记着她的怡然居,虽不十分满意,但心里好歹舒畅多了。
皇上没有坠她的势,其他嫔妃必然不敢小瞧她!
侍女更是道:“娘娘,可见皇上心里是有您的!”
……
“皇上心里是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