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醉美人家(12)
惜阎罗翻个白眼,“你盯着看许久了。”
随宴让她将刀收起来,无奈拉着人出了小馆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可惜没看清他是谁,若是我认识的人,那就……真的糟了。”
她现在不敢轻信任何人,随家园的事是她夜深时分挥之不去的噩梦,爹娘的嘱托她字字句句记在心里,深知敌人或许还在暗处寻找着他们。
惜阎罗不多问,她观察力了得,刚才看见那人离开,于是寻了个方向,带着随宴走了过去,“好奇就过去看一眼,我带你去。”
随宴快步跟上,轻笑一声,“知道你本事好,没想到还有这用处。”
“你跟你的衣食父母就这般说话?”惜阎罗逗她几句,回手在腰上摸了摸,没摸到自己的烟,但想到随宴在身边,还是作罢。
“好了好了,衣食父母,走快些吧,急死我了。”随宴催赶着她。
她们走得快,不多时还真追上了。
随宴和惜阎罗掩在墙角,看见那个公子哥从大街里走出来,上了一顶软轿。轿子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轿帘掀开,随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似乎有些熟悉,大抵曾匆匆见过一面,但想不起来是在何处何时何地见的。
途径一个乞讨的小孩儿,那公子哥叫停轿子,拿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小乞丐不住道谢,公子哥不知道说了什么,走了之后小乞丐竟然哭了。
随宴没再跟,走到小乞丐面前问他刚刚那人说了什么。
小乞丐嘴还挺严,边哭边伸手要钱,气得随宴直冒火。
她摸出几文铜钱递过去,“可以说了吧?”
小乞丐颠了颠,这才开口,“那位公子说我有手有脚,谋条生路比乞讨好。”
这话有理,也足以看出说这话的人是个好人,但随宴还是不解,“那你哭什么?”
“哭我不思进取,还是想乞讨。”小乞丐铮铮开口。
随宴:“……”
惜阎罗:“依我看,直接扔给顾云木就行了。”
随宴站起身,“我明日会告诉他的。”
两人并肩离开,惜阎罗问随宴,“这下你放心了?”
“放了一半吧。”随宴蹲下起身急了便会犯头晕,她扶着惜阎罗的手走了一会儿,好些了才松开,“若他真是随清说的知己,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但知己这个词,对她随宴来说,并不是个好词。害死人的知己也是知己,不是么。
惜阎罗垂眼看了看方才被随宴扶过的地方,忽然起了歹心。她舔舔唇,靠近了随宴一些,“我送你回去吧,左右闲着无事。”
“随便你。”随宴摸了摸肚子,“我饿得难受,着急回去。”
“请你吃馆子?”惜阎罗想这么问,但听起来太奇怪,她还是住了嘴,继续聊随清。
只是开口的话题不太妙,“随宴,你怕不怕随清对那位公子生情?”
随宴顿住脚,脸上一片茫然,“生什么情?”
惜阎罗也随她停住脚步,“我说的,自然是类似男女之情。”
随宴脑子里嗡嗡作响。方才她刚到小馆儿的时候见到了几个身材纤瘦的小倌,被几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带上了画舫。那时她便觉得震惊,但强忍在心里,什么都没说。
现在惜阎罗一问,彻底把她问毛了,随宴伸手将自己的衣食父母狠狠一推,“这像什么话!你别送了,我走了。”
惜阎罗看着随宴气急败坏的模样,牙痒不已,还是转身离开了。
随宴回去把桌上的剩饭剩菜搜刮一通,落了肚之后还在生气。惜阎罗可真不是人,竟然说随清会对那个公子生情,这像什么话?随宴小时候也看过一些话本,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明白一些,可是这世上还有男人之间的感情?
她越想越气,将筷子拍在桌上,气极喊了一声,“惜阎罗!”
旁边的隋海和随河被吓了一跳,隋海还没问什么,随河倒先兴搓搓地扑到了随宴身边,“大姐,你终于想打她啦!”
随宴偏头看着她,有苦难言,问道:“怎么?你也看她不惯?”
随河嘿嘿一笑,“一点点吧。”
“给你傻的。”随宴摸了摸随河的头,起身将碗收了洗了,沐浴过后结束了这劳累的一天。
晚上上了床,隋海和随河已经睡熟了,给她留了位置。随宴想了想,还是低声嘱咐她们,“明日记得别乱跑,在西屋收出间屋子出来,听见了没?”
随河迷迷糊糊应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隋海慢悠悠转醒,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大姐,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收屋子?”
随宴坐在床边,脱了鞋,两只雪白的脚露了出来,有些凉,她伸手捂住,低声说:“你和随河都大了,总跟我挤在一起不像话,明日等你们收拾好了,再买床新褥子给你们,我搬到西屋去睡。”
隋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西屋比这边潮多了,你身上老是酸痛,怎么能睡那儿?”
随宴懒得听她废话,“你们扫干净些就不潮了。明日别出去乱跑,认真打扫,记住了。睡吧。”
隋海很多时候还是拗不过她,但是她可不是事事都随着大姐来的随河,明天自己搬了褥子去西屋就是。
这么想着,她也不再争辩,躺下就睡着了。
随宴好久之后才捂暖自己的脚,替她们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喃喃。
“看你们一个个的,谁把我这个大姐的话听进去过?”
“等以后我见了叔父婶婶们,一定会好好告一番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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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京。
摄政王府门外,几个家丁手执棍棒,正对着几个小乞丐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