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命途的我娶了反派(151)
金夫人最终还是赶上了金昌运。
“昌运,我想跟你谈谈衔玉的婚事。”
金昌运这才停下脚步。
金夫人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太快了,似愤怒、似嫉妒、似怨恨,金昌运看不清,他自然地忽视了这个眼神,他一点也不想探寻申兰亭的内心世界,他不想在这里跟她傻站着。
“你想说什么?”
“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和一个男人结婚!”
真是想不到,现在金昌运竟然要给金衔玉当说客:“有什么不行,你之前不久给他找了个未婚夫?你之前都不介意男女,怎么现在在一起来了?既然他们两情相悦——”
第一次,他还没说完话,金夫人就打断了他:“可是金家没有这样的例子,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我是金家的主母,是你的妻子,金衔玉的母亲,不能就这样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自动忽略了金昌运的问题。
大概是这里离那个大吊灯实在是太近,好像伸出手就可以抓住其中的一枚多面体水晶,让金昌运有一种可以抓住自己的命运的感觉,又或许是因为今天金衔玉看着药生尘的眼神唤醒了他深藏的记忆,他忽然想把这块粉饰太平的用金和银织成的布扯下来,露出火山里的岩浆。
金昌运听见自己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激烈,几乎要把所有的情绪喷发出来:“到底是为了金家的颜面,金衔玉的未来,还是因为你根本就见不得金衔玉幸福?!”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金昌运几乎要分裂成两半,一半在生气地怒吼,一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我现在就想一个没受过教育的野人,他想。
“你,你,我……”
金昌运并没有给他的妻子留太多面子,他几乎要把金夫人的心揭示的明明白白:“你一直在嫉妒金衔玉,嫉妒你的儿子。”
他步步紧逼,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第一次主动靠近金夫人,金夫人并没有得偿所愿的快乐,反而被他逼的一步步后退:“你一直把他当成吸引我注意力的工具,他小时候你就故意弄伤他,有一次还把他扔在水里害得他昏迷了三天,每次我收到消息回来的时候你什么心情?开心我回来?还是生气我是因为金衔玉才回来的?”
“你反对这桩婚事是因为你的责任心还是母爱?倒不如说是你看到药生尘那么包容金衔玉,你在嫉妒金衔玉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他!”
“申兰亭,你是一点也见不得他好是吗,你是一点也见不得我好是吗,你是一点也见不得金家好是吗!你非要把所有人的命运变成一场和你一样的悲剧才开心吗!”
金夫人的因为年纪大颜色变得有些浅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水幕,她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不停的,小幅度的摇着头,希望金昌运不要再说了,可是金昌运不为所动,她的眼泪从没对金昌运产生过什么影响。
她实在是太爱了,哪怕金昌运在外面彩旗飘飘她也爱,爱到死去了自我,不惜抛弃自己的姓名,只以金夫人的名头自居,金夫人永远在金昌运面前抬不起头来。
两行清泪从金夫人的脸颊流下来,听到金昌运的一席话后,她才知道她一直藏着的事情其实早就被金昌运发现了,一直以来提着的一口气都散了,脸上的老态越发明显,整个人都憔悴了。
她哭着说:“我只是太爱你了,你不知道,你搬回家住的那天我有多高兴,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终于回心转意了,我只想和你当一对恩爱的夫妻。”
金昌运不知道申兰亭到底是怎么说出“恩爱夫妻”四个字的,这四个字让他恶心,他再一次想起申兰亭当年敢对他下手妄图囚禁他的时候。
“可是你回家之后就每天都去钓鱼,鱼!鱼!鱼!”金夫人的表情狰狞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狰狞的表情如同烧红的烙铁碰到冰块,红色嗤地一声就消失了,她又变得忧伤且温柔:“鱼到底有什么好的?”
每当金昌运以为这就是金夫人的极限的时候,金夫人总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是无法预测疯子的想法的。
“你总是对我那么冷漠,我说什么你都假装听不到,只有我提起金衔玉,你才会跟我多说几句。”
金衔玉三个字是被金夫人咬着牙从牙缝里逼出来,她对孩子的温情全然消失在仇恨的火焰之下,金昌运就在眼前,可是她现在连表情都控制不了了,消瘦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好像有一只野兽即将撕开她的皮肤,从她的身体深处钻出来。
“我嫉妒,我嫉妒死他了,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却还要靠着他才能让你跟我说句话。”
如果能跳,金夫人几乎要跳起来:“我就是要说,我就是委屈,你不让我动他,我偏要给他定一个随便的婚约,他软禁我,你一句话也不说,还赞同他,是不是在你眼里他做得事都是对的?”
大喜大悲让她的身体格外疲惫,靠着墙,身体软软的滑了下来,金夫人想在母体中一样蜷缩起来,头埋进胳膊里,声音失了力气,几乎是如同呼吸一般轻飘飘吐出来:“你爱他,现在还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爱他,那谁爱我呢?”
金昌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爱谁?他什么金衔玉?谁爱金衔玉?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众的词汇?
金昌运对自己的认知相当明确,说他是个好父亲还不如说他是个穷光蛋靠谱,去外面随便找一个人问,是个人都会说摊上他这样的爹倒了八辈子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