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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但男妈妈(3)

作者:式息尺 阅读记录

“烈酒,净布……”

她喃喃几声,本欲令下人寻来,兀却忆起她身有。

此世酿酒技术落后,哪怕是王侯家也饮浊酒,但齐风禾手上倒有几瓶高烈净酒,她瞒着父亲私自烧出,就藏于身上。

非喜饮,乃是惧死。

她恐哪日受了伤,死于感染。

如今,竟在此用上。

烈酒藏于衣襟,瓷瓶装携,她取出,撇开瓶塞倾于青年伤处。

澄澈白酒哗哗倾落,青年手猛地一颤,五指收缩,酒与血同洒于花轿地上。

“王,姎……”

齐风禾似糊上白布的大脑终于清醒,一时间竟忘却了自称,她瞧着温王抑制不住颤抖的手,唇口欲张,未曾言声,便被遏止。

“王女善医,不必受吾影响。”

青年声线仍然冷冽,齐风禾却隐约察觉到颤抖之意,即使极力控制,被她握于掌中之手也隐隐颤动。

“姎……冒犯了。”

她幼时擦破皮,需用酒精清理,她惧痛,仅是于破皮外涂抹,偶有渗至伤口,也使得她泪眼汪汪。

她将烈酒倾于伤口,洗濯血肉中的木屑,酒精少拭于创面,她手中的烈酒经她提纯多次,浓度不低,虽未测过,但也可看作酒精。

其刺激剧烈,或有再伤之风险,可齐风禾已无他法,若感染,恐难救治。

被她握住的手同她一起颤抖着,不知到底是谁带动了谁,眼眶濡湿,豆大的泪珠滴落,混在染血的烈酒中,她不敢抬头。

“王女……”

齐风禾的眼角兀地感受到一片温热。

第2章 圆房?不圆房,洗洗睡了。……

“……王女不必担忧,吾无事,刺杀之人吾定会抓拿,届时交由汝处置。”温王用无伤之手拭去齐风禾脸上的泪水,“令王女受惊者,吾定不会轻饶。”

冷冽声线阴森似寒风,出言间平稳,却带着刻骨的杀气,齐风禾后背发凉,竟竖起一身寒毛。

“谢、王恩……”

她吞吐出几个字,压住心底异样,为青年敷上药膏,用净布裹好。

此时,花轿外靠过来一个穿戴盔甲的军士,朝青年低声说了几句,汇报完毕,又退下。

“扰事之人已捉拿,婚礼如期举行。”青年抽回自己的手,对齐风禾道:“使王女受惊,是吾不是,陪嫁中若有亲近之人,王女可唤来陪同。”

青年似乎忧心齐风禾远嫁孤独,又受了惊,恐内心不安,便想让她唤一亲近之人来陪同,以解心底惶恐,可齐风禾并无亲近之人。

父亲齐王对她不喜,并对她莫名提防,身边尽是监视之人,每隔一段时日,身边之人就要换一批,从未有人与她亲近。

“姎未有亲近之人。”齐风禾轻摇首,婉拒了青年的好意,“姎一人即可。”

青年思虑片刻,取下别于腰间的长剑,他将剑拔出一段,如镜剑面倒映出齐风禾的模样。

“此剑锋利,若有冒犯之人,王女可斩之。”

锋利宝剑收于剑鞘,他将其递与齐风禾,齐风禾怔愣片刻,才忆起要接过。

“吾就于轿外,若有事,可唤吾来。”

齐风禾点点头,直至青年离开,她才回过神,手中握住的剑鞘朴素而大气,她试握住剑柄,轻拔取出。

好剑。

她不通武器,却也知晓此乃宝剑,与人相博过便知晓,若有刀具,便可拉开相博者间差距。

空手者与持刀者相搏,任空手者武艺再强,于持刀者手中也要吃亏,哪怕,持刀者并不通武艺,哪怕持刀者只是小儿。

乱砍之下,齐风禾相信,就是持剑人为她,来者也要挨上几剑,她学过医,知晓人有多脆弱,几剑之下,不死也残。

她将剑收于剑鞘,握住剑柄,祈祷一路平安。

遇刺之后,护送军队警戒拉至最高,花轿四周被军士围满,连着送亲队伍也被隔开,天上哨鹰齐飞,盯着四周可疑之人。

“今日之后,恐是又有哪家要被血洗了。”

刺杀消息已被封锁,但在场者眼非瞎,依照温王的残暴性子,恐是与此事有关联者都将被斩杀。

能在城门内|射出箭者,恐牵扯之人不少。

但这声音传不到齐风禾耳里,花轿被军士里三层外三围住,她四周只有马蹄声与铁甲的碰撞声。

自第一次刺杀后,就再未有第二波刺杀之人,许是就安排了这一波,又或者是已被暗中清理,不管如何,接下来一路都平安度过。

花轿于黄昏时停至王宫,青年也下马,邀齐风禾下花轿。

朝她伸来之手缠着红色净布,她知晓红布之下是怎样狰狞的伤口,她伸出一手,小心附上,青年合手,将她之手握住,她眉头蹙起,忧其崩裂。

但青年并未同她猜想的那般脆弱,缠着红布之手稳稳将其握住,牵引她下花轿。

礼乐奏响,温王牵着她进入庙堂,她一手握着剑,一手握住缠着红绸带的手,感受绸带下伤口的温热。

沃礼,对席,同牢而食。

青年领着她完成前两项礼仪,到后一项时,齐风禾抑不住暗看他。

青年面附魈头,只透出一双凌厉眼眸。

他当如何成礼?

“吾妻,请为吾取下魈头。”

周围宫人皆垂首,青年侧向她。

“好……”

狰狞鬼面转向她,她晃神片刻。

这儿女子成婚不必戴红盖,只需用礼扇遮面,男子不必遮面,而温王特殊,谁也不曾想他竟将战场上戴的鬼面戴于婚礼中。

温王独断,无人敢左右他,现他令新妇取下鬼面,亦无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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