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色迢迢(59)
慕瓷换了身衣服下来，小口喝着林嫂端上来的炖汤，汤底顿成奶白色，里面放了山药和枸杞，看起来就很健康。
“林嫂, 这汤帮我装一份出来。”
柯霁行抬头看了她一眼。
慕瓷：“让司机给季彦送一份。”
“嗯。”
慕瓷放下勺子, 撑着下巴看着柯霁行：“你会不高兴吗？”
男人在客厅处理这几天堆积的邮件, 鼻梁上银边镜框在璀璨的顶灯下折射出泛着凉意的冷光。
他动作稍顿, 放下手中的轻薄本，走到餐厅。
柯霁行在她对面落座, 夹了一块蒸排骨放到她餐盘中。
“迢迢，我比你更感激他。”
男人的眼神沉而重，镜片后藏着的情绪像是海啸般朝着她席卷而来。
那眼神一闪而过，快到慕瓷以为自己看错了。
饭后。
柯霁行领着慕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回来时, 她看到门口放了好几个纸盒，问：“什么东西？”
他扫了一眼，“好像是之前温荔给你寄的。”
柯霁行还有工作要处理，去了书房，慕瓷回房间洗澡，顺便把纸盒带上楼。
过两天就是元旦，群里在讨论去哪儿跨年。慕瓷从浴室出来，正用浴巾擦着头发，窥了一会儿屏。温荔问要不要去致豫顶楼看烟花，上次她生日傅靳纶给她放的那场烟火她没看够，这段时间老是念叨，刚巧每逢跨年京市都有烟花秀，致豫顶楼观赏位置绝佳。
谭凝：【我大哥的办公室那一整块落地玻璃看的才爽呢！】
温荔：【也是，但我们不一起跨年吗？难道各自待在自己办公室看烟花吧？那样有什么意思？电视里也能看啊！】
过了会儿，她又感叹道：【不过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维港的烟花秀，真的绝美。】
她cue慕瓷，【又是羡慕瓷瓷的一天，我都不敢想象如果随时可以在那么漂亮的地方看烟花，我该是个多么快乐的女孩。】
慕瓷垂着眼睫，泛着冷光的屏幕上印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莫名透出一股苍白。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浴巾被人接过，宽大温热的手掌替她继续擦着没擦干的发丝。
慕瓷仰头看他。
男人垂眸，神情很认真，就好像给她擦头发是什么很重要的工作一样。
柯霁行其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冷肃，给别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但慕瓷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柯霁行。
她面前的柯霁行都是和现在这样，温柔又耐心，包容她的一切。就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最后都会原谅她一样。有时候慕瓷莫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会胡思乱想，会想会不会有一天这个男人面上的平静被打碎，露出她未曾见过的那一面。
头发被吹干，柯霁行揉了一把她蓬松的发丝。男人自然而然的把她的手机拿走，放到柜子上。
“睡前不要看手机，影响睡眠。”
慕瓷：“……”
“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老干部诶，现在年轻人哪个睡觉前不刷手机？”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是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嘴巴里说出来的。
慕瓷小声吐槽：“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个名词叫‘爹系男友’？我感觉你越来越有那个味儿了！”
她嘴里胡乱说着，柯霁行坐在沙发上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其实她说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莫名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但男人却听的挺认真，见她停了下来，还偏头问：“怎么不说了？”
明明手机就在不远处的柜子里，但不知怎么，慕瓷却一点没有要过去拿的意思。
慕瓷沉默片刻，忽然肩膀自然垂下，坐在床边不说话。
柯霁行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把她抱起来——是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双手托住她的臀.部，面对面的把人抱进怀里。
“不开心？”
慕瓷摇了摇头，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质香调让她一点点放松下来。
“你跨年想去哪儿过？要和他们一起玩吗？”
慕瓷没说他们是谁，她知道柯霁行刚刚看到她手机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一点点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安抚惊魂未定的小猫那样给她顺毛，慕瓷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养熟的猫咪，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朝着主人露出白软的肚皮。
慕瓷半阖着眼，嗓音在偌大的主卧内显得有些空寂。
“之前有人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维港看烟花，可是后来她失约了。我知道不能怪她，她心里肯定也想和我一起去的。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遗憾，遗憾到后来任何人约我去维港，我都不想去了。”
她很难形容那样的感觉，那场错过的烟花就好像和遗憾这两个字绑定在一起了一样，就算之后有再漂亮、再绚烂的烟花，都不是曾经她和宋倾约定和期待的那场了。
柯霁行细密的吻着她的耳垂，“那就不去，我们自己过。”
耳际的吻湿热又缠.绵，慕瓷有些透不过气，眼神迷蒙地仰起头。男人的吻自然而然的从耳际转移到她白皙的脖颈，他亲过的地方留下一串艳丽的红色。慕瓷双手放在他紧实的胸膛前，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知道是要推开还是要抱住。
两人靠得太近，近的连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互相缠绕在一块儿，慕瓷听见男人呼吸有些粗重，喷洒出来，蕴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