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之子[快穿](228)
他们会日日夜夜锁在政事厅某间二十四小时强光照射的房间中,每天批改二十个小时的文件,直到支撑不住猝死为止。
可是……这里是赛默菲尔墨。
威丝曼安抚般拍了拍沈白的背,口中却吐出与动作毫不相关的冰冷词句:“来了。”
沈白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几乎是威丝曼声音落地的下一秒,还算完好的飞舰便受到重击一般剧烈摇晃了一下。
人群的哀求声与叫喊声顿时浑浊起来,模模糊糊地从空气中映射而出,传到沈白的耳边。
不对……
这并非劫机者制造出来的动静,他们再怎么势力庞大也不可能从外侧……
又一声巨大的响声从舱壁外传来。
沈白怔了一下,猛地抬头仰视威丝曼:“外面有一艘飞舰在撞我们!?”
“星盗。”威丝曼浅浅地磕着眼说,“我说过,这里是赛默菲尔墨。”
赛默菲尔墨的百分之九十八土地归属于各式各样的星盗。
驾驶舱中,劫机的老大脸色阴沉下来。
他的第二次惊喜还没来得及展示,大屏幕上便清晰地显示出了宛如幽灵般浮现在飞舰身旁的星盗船。
他咬了咬牙:“这是哪家的星盗?看看能不能谈谈,我们劫持的又不是赛默菲尔墨的人!”
“老大,全星系能够量子穿梭的星盗船只有一艘啊。”队员苦笑了一下,“我们回不去了。”
他抬起头,眼睁睁看着星盗船连招呼都懒得打,燃起光芒的炮口缓慢地移向他们所在飞舰的能源仓。
它与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交流!
这量控制了赛默菲尔墨一大半地区的星盗船从不讲理,甚至从不谈判,遇到阻挡自己航路的飞舰便轰。
它当真如同一个毫无人类情感的战争女神,所过之处皆是尸骨。
老大沉默了一会,盯着对准自己越发耀眼的炮口,突兀笑了起来。
“值吗?”他轻声喃喃。
队员笑了:“当然值,老大。陛下每处理完上一批旧官之后,新派的官员都是政绩清朗优异的。”
“每一次。”他补充到,似乎要对自己强调般。
一阵白光闪过,眼睛好像被融化了,紧接着便是强烈的坠落感。
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舰已经被炸的四散五裂,他、他的队员、那些官员与巨量飞舰残骸,全部飞在空中,拼尽全力往下坠。
然后,他才仿佛后知后觉地听见姗姗来迟的巨声,但只有两三秒,随后他的世界便彻底安静了。
他被强烈的声波震裂到失聪了。
但男人一点都不在乎。
他一个个扫过空中惊恐到崩溃的官员,眼中露出明显的快意。
他们都要死了。
很好,很好,太好了。
他笑了起来,甚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前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很多记忆。
一片白茫茫的默片中,他捕捉到了他被征去矿区工作的父母,没有患肺病的样子;然后又看见了自己养的小狗。
小狗也脏,狗也要挖矿。
狗有时候好像是比人强。男人想。
它好像什么都知道,不愿意让他去挖矿,每天都拼尽全力刨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刨的坑,用嘴叼着高辐射的矿石积攒起来。
狗坚持了整整六个月,终于因为辐射造成的肌肉溶解痛死了。
水漫进男人的口鼻,他下意识张开口呼吸,更加强烈的窒息却让他痛苦地挣扎起来。
陛下……这下您可以不说拘束地在我们星球推行您的新政了。
男人继续笑,即便在水中违背人体意愿地消耗更多氧气也要继续笑。
天佑普斯汀斯……哦,前阵子他听说,陛下是不是有了一个孩子?
啊,可惜忘了看看那个孩子。
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男人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句话。
沈白在高空中呆滞地思考了一会,眼中倒映着头顶庞然地星盗船。
半晌,他猛然回过神来,在风中对着威丝曼大声说:“这艘星盗船是你的吗?”
威丝曼似乎笑了一声:“不是。”
哈?不是?
你和我说能在这么巧合的时间攻击飞舰不是你的安排?
沈白瞪圆眼睛,心中一万句话直击胸口。
“但它的船长是我的朋友。”他听见皇帝这么补充。
沈白的眼皮一塌:欸,这就对了。
他丝毫没觉得皇帝与星盗是朋友有什么不对,尤其是这个星盗侵占了一部分皇帝的领地。
威丝曼倒是似乎有些诧异沈白如此平淡地接受了,很快瞥了他一眼。
“这是哪里?!”沈白紧接着在风中大声问。
威丝曼:“赛默菲尔墨第四贫民区。”
两句话之间,他们坠落在地。
明明飞舰底下是宽阔无垠的海面,但沈白在半空中时便意识到威丝曼一直在有意识地向南方偏。
地面甚至没有因此砸穿,连威丝曼脚边的飞尘都只被扬起了少许。
沈白却还是因为急坠咳嗽了两声,威丝曼轻轻捂住沈白的下半张脸,为他加热吸入的空气。
半晌,沈白扯了扯威丝曼的衣襟,让他放自己下来。
沈白落地之后终于有了回到赛默菲尔墨的实感。
“来这里干什么?”沈白闷闷地说。
“调查行政官勾结实验室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你可以这么认为。”威丝曼随意回答。
“……”沈白眼皮一跳,谨慎地撇开眼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