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潮响(24)
岳竟城过来推着两个行李箱出门,一只手拎一个下楼。
朝莉真抱着孙女不远不近跟着,和朝简小声说着体己话,“阿城这人说得少做得多,你平时多让让他。”
朝简说:“妈,你是没看见平时他欺负我的时候,别老替别人说话,我才是你女儿。”
朝莉真啧一声,“我替他说话,还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我对他好的出发点,在你。”
朝简笑了笑,“知道知道。”
回家的路上,岳竟城忽然说:“我记得你有个弟弟,段楚则?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朝简猛地想起来,“呀,他太久没回家,我把他给忘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姐夫,”她回头看后车座,“还有小外甥女。”
岳竟城无语沉默,片刻后说:“你爸妈应该跟他提过这事。”
朝简却觉得不太乐观,因为段楚则没给她来过电话确认,估计还蒙在鼓里。
车子抵达九号大院47号的小洋楼,保姆阿姨出来帮忙,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接过来,冲着朝简就是一句“太太”。
朝简笑微微,说:“叫我小简就行。”
孙姨只好依着她的意思,转身就抱着眠眠去洗澡。
岳竟城把两大行李箱推进室内升降电梯。
朝简也跟着一起,帮忙送到二楼主卧。
主卧占了二楼大半的面积,设计成一个完整的起居室,连着卧室门口有个独立的小客厅和茶水间。
岳竟城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拐向一个小过道,里面是衣帽间,他回头对她说:“你先收拾。”
朝简却站在门口略有些迟疑。在这之前她也没空去考虑两人以后是同房还是分房这件事,现在看他这样,是没有分房的意思。
朝简在衣帽间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挂到衣柜里,然后拿了套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走出来却没在房间看见岳竟城。
她出了卧室门,发现旁边的书房亮着灯。
朝简蹑手蹑脚过去,看见岳竟城背对着门口,倚着书桌的边沿,视线放在落地窗外花园的喷水池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待了一会儿,抽身回到卧室,去洗澡了。
朝简洗完澡出来,正好岳竟城回房,两人在浴室门口碰了一面。
朝简一滞,心里莫名有一阵说不上来的情怯和怪异,她鼻音含糊说:“我洗好了。”然后埋着头,几个大步消失在拐角,上了床。
岳竟城倚着墙,目光虚虚落在拐角,灯影昏昧之中,嘴角泛起浅淡的弧度。
在岳竟城洗澡期间,朝简躺在床上,心慌意乱之下翻来覆去,一时又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愣神。
直到浴室的门打开,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假寐。
然后是很轻微的窸窣声,像赤脚踩在地毯的微响,缓慢且有规律的持续靠近,直到床沿缓缓下陷。
朝简大气不敢喘,鼻尖隐约闻到一阵温润潮湿的水气。
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房间突然没了动静。
朝简觉得岳竟城有意吓唬人,立马睁开眼,眼前一团黑影压了下来,随即是一片浅浅的呼吸浇在她脸上,朝简张嘴倒吸气,被他严丝合缝给吻住。
朝简下意识伸手一推,掌心摸到光滑的触感。
岳竟城顺着她的力道稍微抬起身,俯视着她,说:“怎么?这种事也要事先培养感情?”
朝简面上一热,咕哝两声,“……那你也不能硬来啊。”
岳竟城说:“你以前对我硬来的时候还少?”
朝简坐起来讲道理,“以前我再怎么硬来,你不也挺开心的嘛?”
岳竟城问:“你现在不开心?”
朝简磕巴了一下,说:“我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
岳竟城冷着脸,坐远一些,瞧着她。
朝简心里莫名,“看我干嘛?”
他说:“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朝简和他大眼瞪小眼,接着目光垂落,发现他光着上身,薄而结实的肌肉,漂亮匀称的大骨架,更显得骨骼修长硬朗,紧实的腰腹线隐入裤腰……
衣服都脱了,朝简顿时有一种他脱光了衣服爬床的错觉。
岳竟城语气淡淡地问:“现在考虑好了?”
朝简:“……”
他话一落,立马欺身上来,像一只大型野生动物,把朝简重新压回床上,他擒住她两只手腕压在床头,目光幽深注视着她,腾出一只手掰正她的脸再吻上去。
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没多少柔情,一张薄唇将她的嘴堵得密不透风。
他握住她下颌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将她的嘴唇挤得微张,舌头就这么直捣进去,舌碰舌开始不分彼此地纠缠。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动情得多,背脊的线条紧紧绷着,吻得她嘴唇殷红饱满,像被抽去半条命似的瘫软,战栗。
朝简推不开他,抗议了两声,往他胸口锤了几下。
岳竟城半醒之间抬起上身,眯着眼睛,眼神失焦,一副欲|求不满的情态。
他皮肤也又薄又紧实,尤其是喉结那块皮肤更为脆弱。
朝简不自觉用指尖在凸起的尖峰轻触,他喉结立马上下滚动起来,干涩的嗓音里透露出压抑着的喘息,有点像怨怼,又带着一股侵略性。
岳竟城的手臂倏地攥住她的腰,翻身滚入起伏软绵的床铺当中。
第二天一早,朝简醒来的时候,岳竟城没在卧室,她慢慢坐起来,忽然浑身跟触电似的一顿,显然她太久没干过那活了,又赶上他那么能造,朝简发现自己腰腹酸软,双腿在打颤。
下了地,也得缓一阵才能行走。
朝简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完下楼,到客厅就看见眠眠拿着勺子在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