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破镜重圆](10)
“好的,启哥。”
小年轻没什么心眼,一看陈启这么好说话,拘谨感少了,竟然大着胆子问:“启哥,这照片上的女孩儿是您初恋吗?”
陈启酒精上头,语出惊人:“初恋?这我老婆。”
—
第二天,十多份简历摆在时雨面前,视觉中心是林琛,陈启和闫佳楷在两侧排开。
时云廷说:“陈启这小孩我瞧着靠谱,虽然现在还没参与世达的管理,但听说他手里那个项目和世达的半导体业务有关。林琛比你年长三岁,和你同一个商院毕业,目前是雅和集团的实控人。濛濛,你自己拿主意吧。”
时雨高中那三年,父母忙着拓展分公司,三天两头往国外飞,没怎么顾得上女儿。以至于时雨和陈启在一起,家里人都不知道。
孟溆林笑说:“我觉得阿楷也不错,乖女,你和阿楷很熟呢。”
时雨说:“就是因为太熟了才不能结婚。”
“好吧,”孟溆林放弃提供建议,“你自己选,不着急做决定。”
时雨的目光从一张张照片上扫过,不为任何一人停留。父母以为她一个也没看上,然而她慢条斯理翻过最后一页,又折回来指着那张熟悉的脸:“就他了。”
绣球砸在陈启的头上,陈启还不知情。
时云廷打算让特助安排两人见面,时雨无奈道:“爸,培养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孟溆林说:“对,这是约会,不是谈合作,让他们自己约时间。”
时雨更无奈:“和谈合作有区别吗?”
父母的表情顿时显得不那么轻松。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就是为了合作而已。只不过,时雨在挑选合作对象时拥有有限的选择权。
“好在合作对象不算讨厌。”时雨反过来安慰父母。
孟溆林松一口气:“不讨厌就好。”
半夜躺在睡了十多年的床上,时雨望着天花板,思索陈启会不会拒婚。
舞会是她故意刺激陈启,那条旧白裙当然不是巧合。陈启一时心软,清醒了未必还愿意和她在一起。
他身边有新人,那个蛋糕店的南方女孩,看着还是大学生。时雨在晚宴看到她,跳舞时和闫佳楷聊起,得知她叫黎梦,今年刚满二十岁,在P大读管理学。
“陈启他爸是苏州人啊,乔家和黎家渊源不浅,听说也有意撮合下一代。”
“但陈媛女士是北京的,就还想给他找北京女孩儿。”
时雨:“必须是得是纯的么,比如说,半个北京人行不行?”
闫佳楷:“别逗我笑。”
要是陈启真喜欢,别说半个北京人了,就算把一句中文不会讲的外国女友带回家,陈媛女士也拿他没辙。
换句话说,时雨可以,黎梦也可以。
时雨从来没有不自信过,这一次却有些迟疑。她爬起来打开邮箱页面,装作出bug发送一封无意义邮件,发现自己又被陈启拉黑了。
幼稚。
她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倒在床上滚了两圈。
爱也是恨,恨也是爱。
总比一潭死水好。
—
照片染上血迹不好弄干净。穆姨把照片送回来的时候,画面中间还有淡淡的颜色。
陈启说没关系,也不是多重要的照片,转头就把它塞进相框,再无所谓似的扔到柜子深处。
穆姨走了,陈启倒在卧室沙发看天花板。看了不出半分钟,又认命地爬起来翻照片,用油彩在血迹处画上一颗红色的爱心。
蠢爆了。
陈启不由得庆幸这是在他自己房里,除了他谁也看不到伤成四分五裂还为时雨狂跳的一颗心。
他实在没法想象时雨和其他人联姻。如果有那一天,他可能会做抢婚的蠢人——什么礼貌教养,能做初一就能做十五。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时雨不肯跟他走。
那他就真成全世界的笑话了……还是算了吧。人偶尔一次不要脸是勇敢,一直不要脸是犯傻。
想了很久,他决定和时雨结婚。
可他不知道,老爸说的八九不离十到底是八还是九,万一只是四舍五入呢?
港岛来的林琛一定和时雨有很多共同话题,那天跳完舞他们还聊了很久。作为第一支舞的舞伴,陈启反而多一句话都没跟时雨说。
他看见林琛给时雨送见面礼,丝绒盒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按照时雨的性格,一定会找机会回礼。
也就是说,他们有充分的再见面的理由。
说不定就是明天。
陈启猛锤一下沙发,把受伤的手指锤痛了。刺痛感从撕裂的伤口传来,提醒他相框还缺一块新玻璃。
他连相框也舍不得换,因为是时雨送的。
罢了,明天让人照尺寸搞块玻璃来。陈启颓废地翻个身,面朝沙发背,脑子里一会儿想高中的时雨,一会儿想他们在异国他乡共赏的第一场雪。
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是学院万圣节晚宴前,扮成小丑的时雨问他:“这样可怕吗?”
他说:“好可爱。”
时雨把妆全卸掉,戴个比鬼还丑的头套出来,一点脸都不露,把他硬生生吓醒。
……
老天是不是在暗示他,时雨不喜欢太捧着自己的。
第一次分手就是因为类似的理由。两人大学不在一个州,虽然车程只有不到两小时,但课程繁忙,他们周末才能见面。陈启忍不了异地恋,经常逃课去找时雨。
时雨生气,他就说宝宝我太想你了,对不起。
有时候时雨问他约会穿哪套衣服,他看着时雨的脸说我分辨不出来,你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