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破镜重圆](100)
时雨放下笔记本电脑,双手挂上陈启的肩膀。
“车祸的事廷恩在查,已经有证人和证物,到时一并诉了。”
三线并进,井井有条。
陈启的词汇匮乏症又犯了,唇角一弯,抱起时雨说:“宝宝,你这么厉害,我可以安心吃软饭了。”
时雨下巴垫在他肩膀,声线放软:“那不行,我好累啊。”
陈启走到阳台坐下,让时雨跨坐他腿上,抱歉道:“我这段时间忙实验室重建,累着你了。车祸其实我也在查,北京那肇事司机赔偿特别爽快,近期还跑去香港买了一栋楼,远超出他能消费的水平。下周肖然会飞一趟香港,你看要不要请筱珊一起?”
时雨:“让廷恩去。他人在香港就好办了,能撬开一张嘴,自然也能撬开第二张。”
陈启:“我突然发现你这些蓝颜知己真好用。”
时雨:“什么好用,这叫好心。”
陈启:“老婆说得对,人脉是得攒,向你学习。”
“那你以后还吃醋吗?”
“两码事,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能做。”
时雨咬着陈启的下唇:“小气,事情要是成了,我们还得请廷恩再吃一顿饭呢。”
陈启强调说:“对啊,我们,以后发请帖都得用夫妻名义了。”
“夫妻,”时雨讷讷地重复,“我们是夫妻了。”
下一秒就挨了吻。
这天是难得的晴天,阳台光照充足。他们一起晒着太阳,读同一本尼各马科伦理学。
下午三点,网上词条撤得差不多了,骂声仍然沸腾。
陈启去书房打电话,总结下来就一句:世达董事会认为他给公司形象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他不免心生烦躁。
再回阳台时,新婚妻子安安静静睡着,在阳光下像一尊瓷娃娃。那一点烦躁变得无足轻重,心跳两下就没了。
他走回客厅,取来羊毛毯为时雨盖上。站定两秒,又找了个黑色真丝眼罩,轻轻覆盖她的眼睛,避免阳光照醒她。
做完这些,他坐在阳台的另一个单人沙发,看一会儿书,再看一会儿时雨,时间就这样过去。
时雨做梦了,梦里也是冬日的午后。她下楼晒太阳,看见陈启站在院外不进来。
“阿启,来了怎么不叫我?”
她上前几步,挽着陈启的胳膊往回走,陈启一动不动,像冰雕的人。
她感觉很奇怪。
良久,陈启眼眶红红问:“我刚交完report,没有逃课,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天可怜见,这是哪年哪月的陈启?
时雨惊讶过后,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唇,理所当然说:“请进,你可以睡我的床。”
陈启脸上出现雀跃神采:“那我可以睡你身上吗?”
好吧,不管哪年哪月,陈启都是得寸进尺的。
梦境斑驳陆离,画面切来换去。
一晃眼,时雨来到暴风雨前的海岸,正一步一步向海里。她想停住脚步,但身体不受控制,海浪如死神般把她往下拽。
她被海水淹没,失去意识前后腰忽然被人搂住,可海水咸涩,她睁不开眼睛。恍惚间,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摇晃她的身体。
“时雨,”陈启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做噩梦了?”
时雨颤动的眼睫倏地掀起,伴随一阵急促喘息,她渐渐醒来。
陈启靠得很近,时雨一把搂了上去,心跳扑通扑通的,声响巨大。
“我梦见,”她近乎哽咽,“梦见一年级的时候,你来找我,不敢进家门。”
陈启心想这应该是我的噩梦才对,但还是顺着她脊背轻拍,安抚说:“没事儿昂,我哪次不敢进家门了,期末火烧眉毛了我都照样敢去见你。”
时雨不轻不重地打他一下,继续说:“我还梦见我去跳海。”
闻言,陈启愣了愣,偏脸去亲时雨的侧颈。
“跳什么海,”他故作轻松,“来跳进我的爱河。”
“你会接住我吗?”
“我永远会接住你,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
时雨胸腔里的窒息感慢慢疏解,变为充盈而现实的幸福。她歪了下脑袋,嘴唇轻轻地和陈启的碰上,又很快离开。
“真好,做噩梦醒来能看见你。”
陈启默然,过一会儿才垂了眼睫说:“不好,你和我在一起,竟然还会做噩梦。”
时雨想到丽贝湾主卧床头的捕梦网,问:“你之前经常做噩梦吗?”
“不经常,怎么?”
“不做噩梦,为什么床头挂着捕梦网。”
“我哥放的,非说我睡不好,我觉得挺好的。你这么一提,我去把捕梦网找回来,挂我俩床头吧。”
时雨揪着陈启的睡衣襟,抬眸看向他说谎时无波无澜的眼睛。久了,眼眶干涩疼痛,氤氲一层雾气。
陈启啄吻她脸颊和鼻梁,温声说:“做噩梦也没关系,假的毕竟是假的。我在这里,是真的。”
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把脸藏进陈启怀里。
陈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宝宝,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爱哭多了。”
以为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陈启稍一使力,把时雨抱起来换了个姿势。他坐沙发,时雨坐他。
擦去泪水后,时雨卸下全身力气,趴在陈启肩头。声量很轻,像还没决定把话说出来,语气带着犹豫。
“以前也哭,是偷偷哭的。”
第51章 失魂 随时,随地,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