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破镜重圆](30)
要怎么对陈启说出,她曾把自己的生命流放给大海,等待和阿爷在另一个世界相见。
早晚都要说的,只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另一方面,现在回头看,她也觉得用分手来逃避现实太幼稚了,甚至觉得丢脸。
就像余筱珊说的那样,因为害怕看到陈启的绝望崩溃,所以选择先一步逃离。没有想过自己要是真的死了,陈启会有多遗憾,最后一段时间没陪在她身边。
“还好你活着,”余筱珊很严肃地说“否则,陈启会恨你,然后活生生痛死。”
太荒唐的分手原因,她自觉难以启齿,被陈启逼问时涨红了脸。
“我有理由,”时雨继续往前膝行,俯视着他,“如果我说,我不但要和你结婚,还想和你再谈一次恋爱呢?”
无法掩饰地,陈启喉结滑动。
时雨双手攀上他颈侧,蛊惑似的问:“可以吗?”
长袖T恤是一八五的尺寸,那时陈启还没现在这么高。时雨穿着他的旧T恤,领口略大,动一下就滑落,露出锁骨和半边肩膀。
陈启冷笑:“你觉得我会一直待在原地,永远喜欢你,是吗?”
时雨反问:“你不会吗?”
陈启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会。
时雨停顿没多久,又重新靠近,慢慢贴上陈启的唇,就只是贴上去而已,比他们的初吻更纯情。
陈启身上好烫,烧没退,热气从嘴唇传给时雨。
“我小时候发烧,”时雨蹭着他的唇,“阿嫲会用手指探我舌尖的温度,她说,这样比较准。”
陈启感觉自己越来越热了。时雨跨坐在他身上,对退烧只能起到反作用。
他们开始真正的接吻,用成年人的方式,唇齿激烈纠缠。时雨认真感受陈启舌尖的温度,脸色越来越沉重。
“怎么又升温了?”
陈启头晕目眩,偏过脸不说话。
“我去拿体温计。”
时雨从陈启身上离开,陈启立即觉得冷,浑身发起颤来。
抵抗力太差,女妖精太强悍,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时雨去得快,回得也快。然而大床上的被子已经掀开,陈启不知所踪。
手机屏幕亮了,时雨点开看,陈启说:“展宇送我去医院。”
隔壁房间,周展宇睡很沉,突然被人叫醒,恼怒到要打人。
“干什么,”周展宇说,“你不是去找你老婆了?”
陈启说:“进展太快,我受不了。”
周展宇坐起身,视线落在陈启红得不正常的嘴唇上,一时间,气氛凝固了。
“如果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炫耀,你可以滚了。”
陈启垂着眼睫说:“她还是没解释,当初为什么拒绝我求婚。”
“她不说了么,还没准备好进入人生的下个阶段。”
“我也说了我可以等,不是立刻马上要结婚。可她说别等了,等不到的。”
陈启坐在床边,表情木然。
“她说,我给她造成很大的压力,和大一的时候一模一样。她需要个人空间,要自由。她和我在一起不自由……我很难过。我说我都可以改,以后不想约会就不约,不想接吻就不接,不想上床就不上。我待在你身边当空气,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话到最后,陈启不由得哽咽。
周展宇沉默半晌说:“其实我觉得,只是借口。”
陈启扯了一下嘴角:“我也觉得。”
周展宇又说:“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要和你结婚。”
陈启说:“只是为了应付家里而已。她迟早要和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我,我喜欢她所以好摆布。”
周展宇摇头:“不是。”
陈启头晕得撑不住,声音有气无力地:“我想进城,挂个急诊。”
“早说,”周展宇下床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走吧,我开车带你去。”
—
时雨给周展宇发微信:出发了吗?
周展宇在开车,陈启接过手机回复:在路上了。
时雨没法跟着去,坐在床上愣了很久。半晌,她重新拿起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把那场大病的经过简略写下来,点了保存。
早晨五点半,周展宇给时雨回信息:退烧了。
天还没亮,时雨像感应到什么一样,自然醒了,第一反应就是找手机。
看到周展宇那句话,她略微松一口气,转而点开和闫佳楷的聊天框,让他吩咐厨房备些好入口的早餐。
闫佳楷打来电话问:“怎么了濛濛?”
时雨说:“阿启发烧了。”
闫佳楷过了两分钟才回复:“好的。”
早上七点,零星几个人起床活动,约着去楼上健身房。
余筱姗端两杯冰咖啡下楼,见时雨一个人坐在客厅,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濛濛早啊,”余筱姗把其中一杯咖啡递过去,“怎么脸色这么差?”
时雨抿一口咖啡,开口声音沙哑:“阿启昨晚发烧了。”
话音刚落,落地窗外开过一辆车,过不多时侍者去开门,把陈启和周展宇迎进来。
周展宇说:“早啊。”
陈启围着一条深灰羊毛围巾,遮了半张脸。看到时雨,他不抬脸也不说话,以生病为由理直气壮地不礼貌。
时雨问:“退烧了?”
陈启答:“嗯。”
时雨又问:“还难受吗?”
他说:“还好。”
时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隔着围巾闷闷说:“我去吃药。”
周展宇坐在时雨对面,陈启怕他乱讲话,走的时候把他也给拽走。
望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余筱姗问:“濛濛,你和阿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