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漫长的光阴,痛苦的赎罪…他和沈以柏这么多年争来抢去,所有痛苦与伤害都给了她承担。
现在,夏珠想明白了。
除了承受的痛苦变成被人抢来抢去的玩偶,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那个人。
她有这个资格。
“如果你还想和我维持和谐的关系,你和他,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点。”
夏珠斩钉截铁地说,“现在,主动权在我。”
……
是夜,商曜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难以入眠。
房间空空荡荡。
她就在隔壁,离她咫尺之距。
但她不属于他。
商曜看出来了,这次重逢她的改变,或者说…蜕变。
如她所说,她不再是他们的战利品,随波逐流地被他们争来抢去。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才是他们三个里最有权力挑选的人。
她应该掌握主动权。
这种感觉,让商曜觉得很不爽,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可以被挑选的。
但从他和沈以柏同时爱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早已经一溃千里了。
后半夜,商曜去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又喝了两瓶啤酒,这才昏坠坠地上了床。
欲望如同囚笼中的困兽,虎视眈眈…
商曜将枕头盖在了脑袋上,强迫自己快点睡过去,然而,已经绷得有点疼了。
他的手攥紧了拳头。
三年了,从来没有想过,一次也没有,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失去这方面的念头,直到今天,直到与她重逢。
这辈子,除了她,大概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就在商曜正在痛苦煎熬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旧宅子,总会有一些吱呀的响动。
商曜屏住了呼吸,倾听着她光洁的脚底踩在木质地板上的细微响动。
她走到他的床边了。
倏而,她掀开被子,进了他的被窝。
一个身体滚烫,一个冰凉。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跌入梦境了。
……
那一晚,究竟是不是一场梦,商曜自己都不太清楚。
如果是,他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至少,梦境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但和以往的许多次都不一样,他能感觉到少女处于主动的上位姿势,她不再是被他渴求的那一方,而是主动索取的那一方。
全程都在他的上面,压着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不肯出声,被他冲击得溃不成军,哭着求他…
今晚的夏珠,忍耐了很久,直到最后才和他一起交付所有。
醒来之后,商曜有点困惑,又十分喜悦。
他想找她问清楚,这是不是就算是重新和好了,却没想到,夏珠已经离开了。
她回南湘市了,商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登机口排队,要坐上归乡的飞机了。
“你要走,无论如何应该告诉我一声。”商曜愕然又有点愤怒,“我说了,我不限制你的行动,但你应该告诉我!”
电话那端,少女嗓音很轻快,甚至带了笑:“是吗,我不觉得我对你有这种告知的义务。”
“夏珠!”商曜嗓音加重了,“昨天晚上,是你主动的。”
“是。”
“所以你是打算…”他顿了几秒,忍住粗口,换了个文明一点的词汇,“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任。”
“不打算。”
“……”
商曜算是彻底明白了,夏珠对于和他的关系已经不再有道德的牵绊与约束了。
她掀桌了。
兀自消化了几十秒,商曜缓了缓语气,沉声问,“那告诉我,你去哪儿?“
“回家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夏珠情绪平静,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别担心,过完年我还会回来。”
现在,她只想回家,不顾一切地回到她的故乡,回到父母身边。
她挂断了电话,飞机起航,飞上云霄的那一刻,看着窗外飘过洁白无瑕的雾霭流云,夏珠才感觉自己的内心真正平静了下来。
不再痛苦,不再自责,也不再纠结了。
……
夏珠落机后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现在是晚上八点,他们应该回家了。
她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回到熟悉的小区,走上安安静静的楼梯,用密码开了门,客厅里也是静悄悄的。
但房间里却有暖黄色灯光溢出来。
夏珠好奇地推开门,看到桌边有人在灯下看书。
沉静,寡言,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只是,他长大了。
一身精致优雅的白衬衫,衣领被熨烫得一丝不苟,严谨地束缚住他脉络分明的长脖颈。
他优雅地放下了书,偏头望向她。
千年万年的时光,仿佛就在被他清冷的眸子凝望的一瞬间里,化为灰烬。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他,夏珠心里还是会升起本能的喜悦。
就像小时候收到他亲手为她缝补的洋娃娃,一样暖心。
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东西。
欲望,憎恨,想念,懊悔…
“我以为…你死了。”
她的嗓音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这三年,每一天,我都以为你死了。 ”
最痛苦的时候,夏珠甚至想过要代他去死。
如果上天给她这个机会的话。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间,沈以柏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