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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我某颗星(89)

作者: 珩一笑 阅读记录

“咋了咋了,她说啥了?”

沈轲垂着眸没接话,沉默两秒,接着,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若不是因为他们宿舍在四楼,唐天和感觉,以他的架势,能直接翻窗跳下去。

“唉。”

唐天和摇头叹息,对徐玮说:“你看吧,他碰上阮季星,算彻底栽了。”

徐玮说:“五十步笑百步,你以为你比他好多少?”

“……”

*

阮季星打过去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在你宿舍楼下。”

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和信心,笃定他会下来见她 。

也因此,她等得没有焦急和不耐烦,反而有种浑身轻盈通透的畅快感。

于是,在她眼里,阴沉的,快要下雨的天空是明媚的;单车碾过地面积水,溅起的水花是耀眼的;就连久不经修理,而显得芜杂的花坛也是可爱的。

阮季星不认为表白是一件该忐忑的事,因为这是她的单方面行为,不像演讲、考试,会有人点评她,给她打分。

相反,即将经历人生的重要时刻,她是兴奋的,激动的。

只是恰好,另一位主角是沈轲而已。

她唇角噙着笑,眼睛里点缀着细碎的亮光,本就明艳的脸上更添几分鲜活娇妍,甚至赛过沾着雨露的洛神玫瑰。

漂亮得堪称璀璨。

没有人经过她时不会侧目。

沈轲在见到她的霎那,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像是怕唐突了那一方独自盛放的美丽。

阮季星背着双手,轻快地走到他面前,歪了歪头,“沈轲,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一下子就不知如何作答了。

难道说,就在刚刚,你开口之前,我的愤怒,醋意,斤斤计较就烟消云散了?

太不争气了,沈轲。

别说唐天和,你自己都得看不起你自己。

可事实就是这样,无需她哄他,他看她的眼神已经软和下来了。

她又问:“你看不出来,我不喜欢黄嘉阳?”

沈轲低低地“嗯”了声。

他意识到,在她面前,他使不出任何手段和技巧了,带着一点束手就擒的无奈,如同甘愿做她的俘虏。

阮季星蹙着秀眉,她眉毛天生又细又淡,像河岸边的蒲苇,富有生命力。

她说:“Yes or No,不要回答我‘or’。”

沈轲说:“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阮季星,很多时候,你想什么,做什么,我都搞不懂,但我还是……”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打断他:“沈轲,我喜欢的是你。”

他一怔,耳边顿时嗡嗡的,仿佛是被短短几个字炸破了耳膜,大脑也像卡带的磁带,不断地播放着这句话。

他从小就不是被神庇佑的孩子,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皆是靠自己获得。

除了阮季星。

不,她也从未属于过他。

她只是存在在那儿,如同神佛,由他瞻仰,供奉。

但她化作了真真切切的人形,予他欢喜,予他喜欢。

幻梦成真,令人难以置信。

阮季星抿了抿唇,说着:“我喜欢你啊。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的人。正因为是第一个,这件事,我做不到尽善尽美。不过我想,我学习能力不差,可以慢慢进步。”

沈轲不清楚自己的反应在她看来是什么样子,但她忽然“噗”地笑出声。

他反而回过神了。

除了无措,还有一点儿忍俊不禁。

本来对于彼此而言,是重要得需要万分小心的事,她搞这么一出,紧张、局促感顿时荡然无存了。

“哦对,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改变我们目前的关系,但是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安心,我只是不习惯藏事,憋得慌。”

喜欢的,想要的,要说出来;讨厌的,不想要的,也要说出来。

有时候,惺惺作态的扭捏,会让你丢失掉原本该归你的东西。

阮季星从不亦步亦趋地践行别人定的法则,她只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一口气说完,像卸掉心里的包袱,舒坦多了。

沈轲看着她,不禁缓缓勾起一抹笑,应了一个“好”。

*

唐天和没想到,沈轲回来得还挺快。

他随即调侃道:“楼下不是贴着宿舍禁止养宠物的告示吗?哪来的狗?”

沈轲说:“你懂个屁。”

虽然是在骂人,但唐天和感觉他的心情跟那跳楼机一样,一下子down,一下子up的。

现在就是在至高点。

“阮季星怎么这么有本事呢,三两句话就把你哄好了。”

徐玮插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太好哄了。”

唐天和说:“也是,瞧瞧老沈那不值钱的样儿,拿去废品站,人家指定得说——”

徐玮从善如流地接茬:“恋爱脑倒贴都不要。”

“哈哈哈哈哈!”

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揶揄,沈轲也不气不恼的,把书塞到包里,挎到肩上,“上课去了。”

他和阮季星一道去教学楼。

她出来得急,外套也没顾得上穿。

沈轲想脱掉自己的给她,她说:“我真不用,我让晓羽帮我带了。”

“你要是感冒的话,反正也会传染给我,你穿着,好歹少挨点冻。”

阮季星疑惑:“我为什么会传染给你?”

他反问:“我们现在算什么?”

她想了想,“好朋友?”

“好朋友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有道理。

阮季星到底还是穿上了他的外套,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袖子长出一大截,她甩了甩,又说:“可我为什么还是感觉,被你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