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某颗星(95)
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笑起来。
她憋回笑,扬声回答:“老师,不好意思,我们马上。”
两人蹲下身,边捡球,沈轲边说:“你力气还挺大的。”
阮季星小声道:“我那是应激反应,谁叫你在这里亲我。”
他模仿她的语气:“我那是情不自禁,谁叫你在这里勾引我。”
她瞪他,“到底谁勾引谁?”
“我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勾引你了?”
“你这张脸就是在勾引我。”
沈轲瞥了眼值班老师所在的方向,飞快地亲了下她的脸,耍无赖地说:“我也没办法了,我看见你就想亲你。”
她咬了下唇,掐他一把,“快捡。”
*
出了器材室,阮季星忽然将手机伸到他眼前,上面是锁屏界面。
沈轲抬了抬眉骨,看她,迟疑着说:“壁纸……很好看?”
她扬起下巴,“今天是3月21日,春分,星期四,沈轲成为阮季星男朋友的日子,请你记住。”
“原来今天日子这么好。”他恍然,“买个蛋糕庆祝一下?”
阮季星以前常这样,冬日出太阳,她说天气好,想吃巧克力慕斯;梅雨季节,她说天天下雨,烦死了,想吃刚烤好的舒芙蕾。
没人能理解其中的因果联系。
其实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只是她的突发奇想。
她大多时候没有规划,当有空,并且有念头,她就直接做了。若被某些原因耽误,之后往往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反倒有了明确计划之后,各种拖延,觉得晚一天再做也没什么,就开始“明日复明日”的循环。
所以沈轲总无法和她的节奏同步。
就像今天。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练球的下午,她八成不会将确定关系的地点选在体育器材室的角落,不浪漫,还有点狼狈——她脱了外套,头发散乱,双颊热得红扑扑的,颈上有汗水干后留下的粘腻。
但让他猜猜,她或许愿意来一块填满奶油的,甜腻的蛋糕?
阮季星思索片刻,说:“瑞士卷和千层我都想吃,但是吃多了很腻。”
他听懂了:“你吃不完的归我。”
“回答正确。”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有男朋友的好处,“啊,对了对了,我还有个想吃的。”
她拉他,“走走走。”
沈轲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居然是炸淀粉肠。
“一根三块,两根五块,班长和戚姐不吃,每次都是我跟晓羽在一起的时候才买。”
“你以前也不吃。”
她不是嫌不卫生不健康,而是那会儿自视清高,觉得几块钱的路边摊不配她。
“那时我年少轻狂,竟敢不敬重淀粉肠大王,现在我醒悟了,我要誓死追随效忠淀粉肠大王。”
沈轲好笑,对阿姨说:“要两根。”
“好嘞。”
阮季星眯眯笑。
能遇到一个,你喜欢他,他也恰好喜欢你的人,本就是小概率事件。
又恰恰好,他懂你的奇奇怪怪,并且愿意无条件配合。
这该耗费多大的运气啊。
*
虽然交往了,但阮季星说平时得低调一点,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
沈轲本身就出名,受关注多,公共课和一些选修课是几个班一起上,她不想在那么多双眼睛底下谈恋爱。
再说,她和谢晓羽可是固定的上课、吃饭搭子,怎么能为了男人抛弃朋友呢。
所以刚开始,除了彼此的室友,几乎没人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
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并上庆祝冯清莹的耳疾痊愈,最后成了两个寝室的聚餐。
这是后话。
冯清莹一直积极配合医生治疗,那天早上,当她听到窗外的鸟雀啁啾,她反应了很久,听力的完全恢复令她有种如梦初醒的恍惚。
实际上,从发病到治愈,不过一周有余。
她销了假,回去上课。
这段时间的专业课,得益于阮季星她们整理的笔记,她倒是没落下多少,作业也都交了。
但是班上、学生会的事堆了不少。
最近需要开一个团支部班会,还得上交材料,阮季星和团支书黄嘉阳闹成那样,哪能再共事?得知冯清莹痊愈,她真是谢天谢地了。
冯清莹请了这么久的病假,同学们一见到她,纷纷问:“班长,你之前怎么了?”
她也就是笑笑,说:“一点小毛病,没事,已经好了。”
二班的人自然是高兴了,唐天和从起初的欣喜,变得五味杂陈。
她养病期间,逃避和太多熟人接触,话也减少了,几乎像一艘搁浅的船。
去医院,去逛动物园、公园 ……无论她去哪儿,是治病,还是放松心情,他都死乞白赖地跟着,靠趁她处于低谷,作为坚定不移的守卫者身份赖在她身边,以慢慢攻略她的心。
虽然或多或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但他又卑鄙地想,至少有起作用吧。
现在她痊愈了,重新扬帆远航,他那招失效了。
唐天和恹恹的,一整天唉声叹气。
徐玮问:“他这是……失恋了?”
沈轲一语破的:“单相思不算恋。”
“那冯清莹的病好了,他不应该高兴吗?”
“因为她没空搭理他了。”
徐玮啧啧称奇:“我怎么感觉,他很像失去皇帝宠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
他们当着唐天和的面这么挖苦他,他都没半点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沈轲是没辙了,他性子淡,没法开导别人的感情问题,徐玮则突然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不过我是真的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