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13)
要不是那银簪能换不少钱,她才不想收留这两个人呢。
姜初妤和春蕊被严氏兄妹硬拉着去砍柴、捞鱼了一天,乏得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没吃。
半夜,姜初妤被饿醒,幽幽睁开眼,眼前竟出现了一只铁皮柜子。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这里的床太窄,她与春蕊为了不暴露,轮流打地铺,今夜正好轮到她了。那铁皮柜子是放在床下的。
如此,她便转身,以胳膊撑地刚要起来,却见——
严炳就门口处站着,不知看了她们多久。
姜初妤发觉自己有个毛病,便是在太过震惊时,易失语。
这给了男人充足的反应时间,他速度很快,弯身冲向她的瞬间捂住了她的口鼻,再想出声也难了。
可就在这时,夜深人静的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有人在么?”
一个低沉如钟的男声。
姜初妤睁大了眼。
她不知怎么了,忽然落下泪来。
明明疲乏至极的躯干忽然重获新生,扣上严炳手腕,死死掐住,双腿又蹬又踹,严炳吃痛,有一瞬间的卸力。
唇舌重获自由,她拼了命喊:“夫君——”
木门不经踹,薄如蝉翼似的就断了。
顾景淮什么都不管了,循声找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夫人被一个陌生男人擒在地上。
再回过神来,严炳已口鼻渗血,痛呼求饶,而他拳上也染了血迹。
他盯着那血失神了片刻。
这时他感到有人在扯他衣袖,扭头看去,他的夫人蹙着眉,一脸怜惜:“夫君快住手。”
不然要出人命了。
顾景淮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脸:
“你……在为他求我?”
他反拽着她的玉臂一拉,二人鼻尖相触,他喘出的热气直扑在她面上。
“为何?…夫人,我很难过。”
第59章
姜初妤被迫抬颈与他对视, 看见他深邃又透着些许焦急的眸中,倒映着自己小小的影子。
顾景淮浑身散着血气,好像她再拉架就要将她也生吞入腹。
这要是搁以前, 姜初妤是不敢劝的,大约会躲得远些, 待他自己平静下来。
可如今,他不是对她的记忆错乱了么?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
姜初妤心下并不十分笃定, 半是冒险半是出于真心, 伸手绕到他脑后, 勾他入怀, 轻柔地拍了拍, 毫无章法地一下下捋着他的背。
她什么都没说,顾景淮却偃旗息鼓了, 肩背骤然放松,下颌垫着她的肩,安然闭了闭眼。
春蕊被眼前接二连三的古怪事冲撞得不轻, 揉了揉眼,差点儿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刚要瘫倒再睡,余光忽然瞥见, 严炳的手中似有金光在闪, 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她睁了睁眼,登时清醒过来,这哪是梦呀, 要变天了!
春蕊捂着襟口爬下床,直愣愣地盯着那处, 颤声问:“严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此声一出,顾景淮不悦地睁开眼,扭头看去。
这登徒子手中拿的竟是他夫人的金玉簪!
姜初妤发觉抱着的人有挣脱她的趋势,连忙收紧双手搂住他,好声好气哄道:“夫君别看。”
他就真不看了。
严炳瘫在地上缓得也差不多了,靠着床腿坐起来,抹去唇边血痕:“春雨妹妹,不解释一下?”
娘的,一说话就嘴疼。
这下姜初妤再也锢不住人,顾景淮推开她双臂,从她怀里钻出来,狠戾的眸光射向严炳,再转回向她时,气势软了下来,甚至瞧着还有几分可怜:
“他叫你什么?”
“……说来话长。”
姜初妤一把捧住他的脸,逼他只看着自己,生硬地转移话题问道:“夫君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月华透过窗棂流泻进屋内,温柔而清绝地缠绕在他们身上。
这时姜初妤才注意到不对劲,颤抖着移开了手,半只印在顾景淮面上的血手印破坏了这份静谧。
难怪她抚上他后脑时感到一股湿润滑腻,还以为是雨——秋季的山林多雨,淋湿也不奇怪,谁知竟是血。
她瞳仁瞬间的颤栗没有逃过顾景淮的眼睛,她这样担心,反倒叫他舒爽起来。
“皎皎莫怕,这不是我的血。”
可说完这话,他唇角向下,顿了好半晌才轻声道,“是他们的。”
“他们”指谁?
姜初妤心里闪过一丝念头,随后又掐灭。
怎么可能呢,他这么厉害。
可顾景淮不再说话了,下巴重新搭上了她的肩,这回却是他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纳入怀中。
一声轻咳打碎这场幻梦,严炳拖着粗嗓大声嚷嚷起来:“好痛,我肋骨断了,打死个人了!”
外头簌簌脚步声飘来,严蕊闯了进来,一看自家兄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拖着长音尖声叫起来:“啊——”
顾景淮烦躁难忍,姿势却一动不动,沉声开口:“闭嘴。”
“我不管你们是官家的人,还是寻常富贵人家,打了人休想赖账!我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没钱看大夫,你不赔些医药费,就是要我大哥去死,是在杀人!”
严蕊发疯一般咄咄逼人,指着顾景淮,怒气冲冲,
“还有,大门也是你撞坏的,也得赔钱。”
“昨日我给的那簪值不少钱,你说的这些花销,应该都够了。”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姜初妤被男人紧实抱着,不禁有些羞赧,费了半天劲才钻出他的怀抱,慢慢站起身,不卑不亢地与严氏兄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