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116)
他物归原主,合拢她玉指,
“皎皎倒也心大,发现此物的若非是我,该当如何?”
那珍珠带着他的体温,握在掌中暖暖的,熨帖得很。
可姜初妤却鼻尖一酸,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
他追查她路上失踪一事,必然听到了那些谩骂的话,还看到了被损坏的顾府马车,首先想到的却是她的安危。
明明自己也脆弱不堪,难以释怀。
“不如何。我相信夫君,一定不会让这种假设成真。”
她笑眼弯弯,取了一颗珍珠还予他做纪念:“你瞧,你真的做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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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顺着山路而下,还没走回茅屋,远远就见房门大开,不由心头一紧,快步跑向那里。
敞开的破门毫无遮掩的作用,一进门,姜初妤就看见春蕊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桌脚上,脸上全是泪痕,而泪水却被口中含着的抹布吸去了。
终于盼来救星,春蕊拼命扭着身体,口中呜呜咽咽地唤着,眨着眼又落下泪来。
严炳严蕊早没了人影,不知去向。
姜初妤慌忙给她解绑,心疼地为她抹泪,春蕊哇一声大哭起来:“对不起小姐,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被他们骗了……呜呜呜……”
“不怨你,是他们太狡猾,我也差点被骗不是?也是我的错,耽搁了些时间。”
姜初妤慌了神,不管不顾地一心安慰春蕊,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去看抬头看他。
顾景淮侧身看着门外,眸中发狠,侧脸的线条因绷紧而显得有些狰狞,她一瞧就知道,完了。
好不容易哄好的人,现在估计又开始自责了。
姜初妤一个头两个大,可她确也纳闷,明明捆得那么紧,那两人是怎么逃脱的?
春蕊哭哭啼啼地解释:“你们走后不久,严蕊又是流冷汗又是叫唤,看上去有些骇人,我抽了她嘴里的布问她,她说她肚子绞痛,要去如厕。”
“然后呢?你就放人了?”姜初妤有些急切。
“我一开始觉得她骗人,可后来真闻到股臭气,看她疼得也不像装的,我想只解开外圈的绳,不解开捆她手腕的,应当跑不掉。我还、还拿了把菜刀抵着她去的茅房。”
春蕊揉着眼睛,不敢看她,“可谁知她力气比小姐你还大,一脚就把我踹飞了。”
听完后,姜初妤上下检查一番她的伤势,见她并无大碍,放下心来。
可在春蕊偏头的一瞬,颈上一个不起眼的红痕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话一问,刚止住泪的春蕊哭得天崩地裂,也不顾及顾景淮还在场,放声大哭:
“小姐,我不干净了!啊呜呜呜!严、严大哥他走之前忽然……”
姜初妤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又气又怜,这蠢丫头都这样了还叫他严大哥。
“你才没有不干净,我们家春蕊香香甜甜的,只是被毒虫蛰了一下,不怕。”
这时,顾景淮徐徐蹲下,望向春蕊。
春蕊这才注意到他,更害怕不已,毕竟是自己搞砸了一切,瑟缩着脖子见礼:“世、世子…奴婢错了。”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叫她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你们姐妹情深,我便是你姐夫。”
顾景淮一提剑柄,鞘内的宝剑亮出一截寒光,蓄势待发。
“这仇,我会亲自帮你讨回来。”
第61章
春蕊正好是姜家出变故那一年, 入府做了陪侍丫鬟。
她是个孤儿,养父母实在养不起她了,才把她送去姜府碰碰运气, 没曾想还真的留下来,做了陪侍丫鬟。
可平凡的好日子过了没多久, 她就随小姐一起去了渝州,寄人篱下。
从小到大,她无人可依惯了,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如今才知道, 有人撑腰的滋味竟这么……幸福。
春蕊泪眼婆娑, 泪光中的姐夫仿佛周身镀了一圈圣光, 可她嘴唇翕动半晌, 最终还是没能真的叫他“姐夫”。
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好像越来越不耐了。
“夫人还要安抚她到何时?”
男人不悦的嗓音传来。
姜初妤环在春蕊背上的手一紧,恋恋不舍地垂下, 在她耳边悄声道:
“他脑袋坏掉了,连你的醋都吃,别一般见识。”
春蕊见到小姐站起身, 微笑着又去抱了抱姑爷,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哄得人脸色由阴转晴。
一通动作下来,已十分熟练。
马上又见姑爷眼角微微上扬, 不顾她在场, 旁若无人地贴了贴小姐的面。
春蕊见他们如此恩爱,心里自是高兴的,可一低头, 视线落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麻绳上,眸光又暗淡下去。
她没什么友人作伴, 闲时只喜欢一头扎进话本中,看那些文人编写的爱情佳话,着迷了许多年。
直到今晚,那无数日夜吹起来的梦幻统统化作泡影。
春蕊直犯恶心,唇边与颈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可怕的触感,耳边回荡着严炳那句轻挑的“早看出你对我有意思,躲什么躲”。
她终于忍不住,胃里一个痉挛,睡前吃的饭食全呕了出来。
顾景淮默默后退了一步,眼看着妻子毫不嫌弃地凑过去帮着收拾,眼角抽了抽,闭眼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他发上和身上的血迹早干了,粘在上面骇人又不舒服,可也不稀罕在这所破茅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