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小叔操心(110)
陆怀川昨夜又一次提了想和她同房。往后他若是再提,她就不好找借口拒绝他了。
她打算去寺庙一趟求个符回来,就说要守戒一个月,先查清楚陆怀川的身份再说。
其实,陆怀川对她还像从前一样疼爱有加,照顾得也仔细。但是她一看到陆怀川便想起那晚他是如何对待惜兰的,心底的抗拒压根无法磨灭,不想和他有半点肢体上的接触,甚至想和他分开睡。
夜幕降临时,陆怀川步履匆匆地走进屋。
“夫君。”姜扶笙整理着书册,见他回来唤了一声。
“扶笙。”陆怀川走上近前,看了她一眼道:“我有桩事和你说,是关于元承的,你听了不要着急。”
“他的事我急什么。”姜扶笙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但她拿着书册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捏紧了。
祸害遗千年,她恨恨地想,他那样恶劣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陆怀川盯着她脸儿道:“他被大理寺的人拿下大狱了。”
“纨绔子弟,不学无术,闯祸也是早晚的事。”姜扶笙将一册一册的书摞起来,眼皮都不曾抬。
无事便来,口中“嫂嫂长嫂嫂短”做事却极不端,那人是恶有恶报,被抓了才好呢,省得总是来纠缠她。
“你不想知道他因为什么缘故被抓的吗?”陆怀川问她。
虽然姜扶笙表现出对赵元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他心里并不信姜扶笙真的不关心赵元承。
“想啊,我挺好奇的。”姜扶笙抬眸看了他一眼:“可是我怕问了你多心,所以就忍着没问。”
她说的是实话。陆怀川之前和她说不介意她和赵元承的过往,她没有相信过。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陆怀川很介意她和赵元承有牵扯,一点点也不行。
“他私自打造了五身甲胄藏在北郊那个宅子里,被抄出来了。”陆怀川神色凝重:“这可是杀头的罪。舅父如果不受陛下信任,说不准连良都侯府都会不复存在。”
他看着姜扶笙眼底戾气深藏。为了设计此事一雪前耻,他一整个正月都在忙碌,今日总算尘埃落定了。
赵元承该死。就算他师兄深受陛下信任,可以免去赵元承死罪,他也留有后手。
姜扶笙闻言看向他:“这么严重?”
她乌眸眨了眨,赵元承那么坏的一个人……她想告诉自己,赵元承诺真是如此也好,以后就没有人再来打扰她了。
可她不想他死啊,她想他长长久久地活着,和她互不相干。
这样不是挺好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为什么总是来纠缠呢?
“我朝律法规定,私藏一副甲胄便是死罪,三副以上满门抄斩。”陆怀川看着她道:“扶笙,你想不想我帮元承求情?”
姜扶笙诧异:“这话是何意?”
她不明白陆怀川到底想说什么。
“你若是想我给他求情,我就去陛下面前给他求情。”陆怀川坦然地望着她:“虽然我心里并不想如此,我知道他对你还是念念不忘。不过,我想他死了你不会开心,若是你想,我可以为你去救他。”
“不必了,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姜扶笙摇头温软道:“你也不必管别人家的事。早些用饭歇下吧。”
陆怀川总是这样高风亮节。他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她没有不知分寸到让他去救赵元承。
“好。”陆怀川望着她笑道:“书放着,等会儿我来搬。”
两人相对而坐。
姜扶笙看向陆怀川,酝酿了一下道:“夫君,我今日去庙里求了一张送子符,需要斋戒一个月。晚上我住西侧房,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她垂下鸦青长睫,遮掩心虚。
“送子符?”陆怀川愣了一下,停住筷子道:“扶笙,你知道我身子……怎么可能呢?”
每次同房,他元阳都很少。子嗣上他并没有抱过希望。
并且,他半分也不想和姜扶笙分开睡。
“庙里的师太说了,我命里是有孩子的,还不止一个。你……也不是全无可能。”姜扶笙脸儿微微红了,执意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万一有了呢。”
其实,她没有想过要孩子的事。
之前,是因为陆怀川身体的缘故。后来家中出了事,她就更没有这份心思了。
“是不是娘又说你什么了?”陆怀川问她。
“婆母说什么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姜扶笙软软地朝他道:“是我自己想要孩子。夫君,你就答应我吧,让我试一试。”
一般而言,她这样开口说话,多数时候陆怀川会点头的。
但这一回陆怀川没有那么好说话,他犹豫了一下道:“扶笙若实在想要孩子,咱们可从家族中选一个来。我吩咐下去,让他们过几日就将孩子都抱到你面前来,给你过目。你看哪个顺眼,就留下哪个做咱们的孩子。”
他要和姜扶笙在一张床上睡,一夜也不能分开。
“我不要。”姜扶笙皱起脸儿:“你总要让我试一试,要不然我不能死心。”
陆怀川见她要恼了,当即便应了:“好,你想试便试试。”
姜扶笙听他应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当夜,她便独自睡在了西侧房。
不知是不是陡然换了陌生的床不习惯的缘故,过了子时她仍然丝毫困意都没有,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赵元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