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小叔操心(120)
赵元承皱起眉头:“你觉得委屈我和识破陆怀屿的真面目,哪一个更重要?”
“陆怀屿和咱们的大事又没关系,您还不是记挂人家姜姑娘……”石青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赵元承抬起一下巴质问。
“没什么。”石青站直身子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下次再满口胡言,嘴巴给你缝上。”赵元承睨了他一眼。
石青嘿嘿笑道:“属下不敢了,那属下这就去了?”
“你见了他,趁他不备在背后唤他‘陆怀屿’,看他应不应。”赵元承吩咐他。
石青笑得更欢:“没问题,此事就交给属下。”
他最喜欢这种差事了,当即便出了大牢,往刑部衙门去了。
陆怀川才到衙门没多久,刚打开卷宗,便听手下人来报:“大人,外面有人找您。”
“谁?”陆怀川抬头看过去。
“不认识,那人只说叫您出去有事找您,并未表明身份。”
“知道了。”陆怀川合上手里的卷宗:“先收起来,我去看看。”
他说罢,整理了一下官袍走了出去。
门口守着几个衙役,瞧见他纷纷打招呼:“陆大人。”
陆怀川点点头:“找我的人在何处?”
“在外面。”有人朝外头指手。
陆怀川朝外面走去。
跨出衙门大门,门口有几个行人,俱是行色匆匆并不像是找他的人。
他左右张望了片刻,微微皱起眉头,并未见手下所说的找他的人。
正要转身往回走,一旁忽然传来一声低
喝:“陆怀屿!”
他浑身一震,不由自主转头看过去。
目光触及石青笑嘻嘻的脸,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石青他当然认得,赵元承的人,他们查到了什么?石青居然喊出了他的真名!
他无比悔恨方才居然听到这个名字就回头了,下意识握紧拳头,转过身头也不回便要进衙门去。
“陆怀屿。”石青从墙头跳了下来,笑眯眯地道:“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叙。”
“元承是陛下钦点的重犯,我若去见不免被陛下怀疑与他是同谋。”陆怀屿转而望向他,眉眼一如既往地温和:“还有,石青你刚才喊错我的名字了,我大名‘陆怀川’。”
赵元承查到了又如何?当年的人,该除的他已经除掉了。唯一留下的是当初和他在至暗时刻相依为命的一个。
赵元承能查到,定然是那人背叛了他,他当初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石青笑了一声:“陆大人,你这话骗骗旁人还行,骗我?我能喊出你的真名,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说的话吗?”
这个陆怀屿还挺会装模作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陆怀屿也笑了一声:“我是谁我难道不比你清楚?那你觉得你的话又有几个人会信呢?还是你家主子觉得,我妻子会不信我而选择相信他?”
赵元承查他不过是想将姜扶笙从他身边夺走。只要姜扶笙相信他,其他人信不信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那就不是我一个下属该管的了。”石青笑道:“陆大人既然这么自信,为何不敢去见我家主子?”
陆怀屿定定望了他片刻:“好,我去交代一下衙门的事务,等一下便过去。你先回去交差吧。”
总归是要面对,见一下也无妨。
“行。”石青笑言:“那我就回去静待陆大人驾临。”
他说罢转身跃上墙头。
陆怀屿望着他身影一纵而逝,眸色彻底阴沉下来。赵元承确实有本事,居然能查到南风馆去,翻出他的过往来。
“宁安。”他唤了一声。
宁安从暗处走了出来:“主子?”
陆怀屿朝他招手。
宁安附耳过去。
陆怀屿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宁安点点头:“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
陆怀屿进大理寺大牢时,赵元承依然坐在了一间普通的牢房内。
只不过,这间牢房周围好几间牢房都是空着的,无人窥见这里,也无人能听到这里的对话。
“表弟在这里还好吧?”
等待狱卒开门时,陆怀屿温和地和赵元承打招呼。
赵元承靠在只有一张破席的竹榻上,轻笑一声:“如你所见。”
这牢房阴暗潮湿,只有这一张破败的竹榻陪着他。但即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瞧着依旧光风霁月,尤其这般笑着时整个牢房都好像亮了不少。
陆怀屿踏进牢房左右看了看:“表弟自幼锦衣玉食,这样的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赵元承起身缓步走到他跟前,乌浓狭长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眼底含着笑意与嘲弄。
“我请表哥来,可不是为了让表哥对我身处之地评头论足。”
陆怀屿心智果然与他想象中一般坚定,都到这一步了还能面不改色。想来年幼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性子才会这般坚韧。
“那表弟是何意?”
陆怀屿转头望着他。
赵元承偏头望着他:“表哥当真不知?”
“不知。”陆怀屿摇头,语气温和:“表弟莫非也要说我是‘陆怀屿’?”
“表哥难道不是?”赵元承挑眉。
“没有什么分别。”陆怀屿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回避。
他与陆怀川生得一模一样,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分辨他们谁是谁。否则他也不能顶替陆怀川三四年而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