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149)
尹春来实在是火眼金睛:“又吵架了?”
不知该不该提那些破事,林羽鹿尴尬地咬住嘴唇。
“你啊,若能像莺莺那般风风火火多好,”尹春来叹息,“想不通的心结留太久,日后能想通也要不甘心了。”
林羽鹿依然不善表达真实情绪,努力调整过表情道:“明白的,老师您最近身体如何?”
尹春来尚未回答,慕名而来的客人们便围了过来。
转瞬笑语欢声。
不在这功利场上求什么,心也不会那么累。
社交的过程中林羽鹿话并不多,但很礼貌,甚至还为尹春来挡了几杯鸡尾酒,此后便觉得耳畔声音空旷,飘飘忽忽。
“老师,别来无恙啊。”
陌生的中年男声,极纯正的粤语。
林羽鹿察觉到老太太瞬间情绪紧绷,不由警惕望去,却见到一位衣着考究且颇有些年纪的男人。
他身后跟着同样表情不善的西服壮汉,多半是身手不错的保镖。
尹春来很快便镇定下来,态度很不客气:“曾圣,谁准你来的?”
?!
忽然发现故事中的“男主角”就在眼前,林羽鹿难免心里咯噔一下,可想到很可能就是这个家伙置崔莺莺于死地,厌恶和愤怒又油然而生。
曾圣冷笑:“现在人人都说,老师要用电影把我的恶行公之于众,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语气逐渐阴森:“看下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连晚年都不想好好过。”
“住口!”林羽鹿忽然扶着轮椅努力站起,“没人邀请你,请立刻离开。”
曾圣很不屑地扫过他的脸,又定睛瞧了瞧,笑意古怪:“莺莺?长得真像。”
说着竟然试图抬手触碰。
林羽鹿的耳畔又响起崔莺莺最后的求助电话,总觉得这人满身都沾着鲜血,本能便一把打开,忍着脚伤拦在了尹春来前面。
“还挺有脾气,”曾圣阴阳怪气,“小可爱,你可别被这疯婆子利用,毁了自己的前途。”
“反派的台词能不能改改,总是这几句不觉得乏味?”
令人心安的嘲讽于身后传来。
很快,秦世便扶着林羽鹿重新坐好,目光并没有落在曾圣身上,只蹙眉吩咐:“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不消更多力气,几秒内便有十余名黑衣人出现,把不速之客通通围住。
曾圣冷笑:“阿世,都说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蹚这种浑水?停掉这部无聊的电影,和我出去与记者们聊聊天,一切都好商量。”
“别叫得这么亲切,”秦世面无表情,“放心,明天不会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你来过。”
话毕他便招招手:“送客。”
眼见那些特种兵退役的安保真要动粗,曾圣面部肌肉有些抽动:“好,日后你来求我时,我也会是这般态度。”
威胁完毕,他带人扭头就走。
秦世失笑:“求你买电影票吗?用不着,我可以请你看个够。”
“学长,”林羽鹿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腕,“少说几句吧。”
“事都惹了,不说个够本那多亏,”秦世吐槽,“真烦,天天逼我要见面,竟然追到这来。”
全程都没再多讲话的尹春来忽低声道:“抱歉。”
“老师,您还是注意安全的好,”秦世向来办事缜密,“我会派人送您回香港,或者干脆在这边住上一阵子,省得他骚扰。”
“对啊,”林羽鹿点头,“可以住我家,和小森一间房。”
?
秦世诧异地低头打量,见他眼底已泛起可疑的红晕,不由如临大敌:“小鹿,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
没什么酒量的人在酒精面前完全是颗小趴菜。
那些高度洋酒兑出的甜水对别人构不成威胁,放倒林羽鹿却不在话下。
归家的路上他尚且能够交流,结果进门冲到卫生间吐得死去活来后,不仅身体彻底不听话,脑子也像完全废了。
秦世艰难地拖着他洗漱干净,像扔只小猫般把他丢到床中央,又回身拿来吹风机。
林亦森茫然地扶着门框偷看:“爸爸还好吗?”
“喝酒误事,看到没?”秦世驱赶儿子,“去睡觉,明早带你打网球。”
“好呢,”小森探头喊了声,“爸爸晚安!”
醉醺醺的林羽鹿虚弱回应:“宝宝……”
“别宝了,哪来的自信替人家挡酒?”
秦世拉过他放到腿上,强行按住开始吹出风。
温热的风害林羽鹿眯起琥珀眼,稍许挣扎两下,便半睡半醒地没了动静。
还记得许多年前生病住院时,也这样帮他洗过头发。
秦世慢慢关掉吹风机,轻抚着干爽而柔软的银发,心底泛起连自己都陌生的温柔。
等到了外公那把年纪,头发会不会也变成纯白?
到时候,就更像一家人了吧?
“别摸我,”林羽鹿的抗拒打断了遐思,他努力抬手打过几下都没打到,含糊骂道:“滚啊……”
“我不滚,就摸,”秦世轻松抱起他,“我还要亲你。”
好柔软的触觉,像调皮又香甜的果冻,明明只打算逗弄,但太多天没有亲密接触,心里的小火苗倏忽间便被勾起,渐成燎原之势。
笨拙的林羽鹿总是不会接吻,又开始呼吸急促,满脸通红地在怀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