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会给你们一份合适的报酬,不会让你们白白提供信息的——你们看,一万块钱怎么样?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可以转账。”
付央闻言不禁嗤笑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你打算用一万块钱打发我们?朱记者,既然我们能想到第一时间联系你,就说明我们不是没长脑子的蠢货,你也没必要跟我们玩讨价还价这一套。”
朱记者倒是脸皮厚,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只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说个数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们一切都好商量。”
付央摇摇头:“我们不要钱。”
“嗯?”朱记者这次总算是失态了,意外地愣在了那里。
付央拿起手机,翻到关于“简丹”的那篇报道递给他看:“我要知道关于这位死者的更详细的信息。她为什么死,死前发生了什么,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有没有?”
朱记者接过手机看了几秒,很快便想起了这件事:“哦……她啊。像这种涉及死亡的新闻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我倒是对当时的调查情况记得很清楚。如果你们想要的是这个……我可以跟你们交换。”
付央点点头:“一人一半轮流来。”
于是接下来十分钟内,双方轮流交换了彼此手里的信息。
与薛漫猜测的差不多,简丹的确是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朱记者说,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在一起快要三年了。
刚在一起时,男人还有份工作,后来意外伤到了腿,休假两个月后便怎么都不肯去上班了,直接辞了职。
最初男人说的是想趁这个机会干脆自己出来创业,但实际上却是整天沉迷网络游戏,连每天吃的饭都是简丹下班后去给他做的。
再往后,男人的钱用光了,租不起房,就直接搬到了简丹租的房子里。
平坦房租什么的就别想了,他甚至把女朋友当成了一个免费保姆。
简丹也是脑子有问题,每天除了上班外还有像养儿子一样伺候男人,洗衣服做饭扫地拖地等等家务一应全包,连臭袜子脏内裤都帮男人洗了。
她一开始也跟对方提过,希望男人尽快去找一份工作,不能这样得过且过。
但男人每次都会大吼大叫地骂她一顿,拿分手威胁简丹。
后来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反而还每个月给男人打钱用,求着对方不要跟自己分手。
薛漫听到这里,和几名玩家一样都忍不住的翻白眼,感觉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自轻自贱的人。
然而,更牛的还在后面。
半年前,那沉迷网络游戏的男人,凭借着一手极佳的游戏操作以及好听的声音,成功俘获了一位真富婆的芳心。
他在游戏里一向以单身青年自居,那富婆也不知道他现实中是个什么鬼样,总而言之,两人是在一起了。
富婆很舍得给男人花钱。
然后简丹自然就变成了这个男人迫不及待想要甩掉的累赘。
他甚至趁着简丹外出上班的时候就悄悄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了,只发来一条信息说分手。
简丹不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发消息去问却被拉黑了。
后来经过几天的纠缠,男人拉黑了简丹的一切联系方式,并且警告她不准再来骚扰自己。
但简丹还是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再次给男人打了过去。
就是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五号线无界站等待地铁。
男人被她烦得不行,在电话里一口气说明白了分手原因,顺便辱骂了简丹一番,说自己这些日子都是为了有人养活才勉强跟她在一起的,现在用不上她了,她却就跟一坨屎似的,黏上了甩都甩不掉。
简丹这才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早已经有了新欢,一时间悲愤交加,不知怎么就想不开,拿出刀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割开了喉咙,当场死亡。
听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玩家刘舞忍不住咂咂嘴,说道:“说她是恋爱脑都是好听的了,说难听点……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朱记者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当时我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说她的人可不少。‘恋爱脑’的确是那些话里面最好听的三个字了,难听的那些你们想都想不到。”
他顿了顿,问道:“你们怎么会打听这件陈年往事?它当时也没引起多少人关注啊,更别说现在都已经过去半年了。”
付央摇摇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朱记者了然的哦了声,不再追问,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的交易就算是结束了吧?我就先走了,得赶紧把这新闻写了发出去才行。”
付央也站了起来:“还有一件事——你知道简丹的家人或者她那位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吗?”
朱记者“嘶”了声,有些为难地思索了一阵,才说道:“我当时确实联系过死者父母,但他们承受不了女儿的死,后来没过多久就搬离了这座城市,还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感谢我前段时间的安慰。从那以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现在想必也很难再联系得上。”
刘舞追问:“那那个渣男呢?”
朱记者蹙起眉头,好一会儿才说:“我当时尝试着联系过,但只打通了一次电话,说明原因后他就挂断了,后来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估计事后早就换号码了。倒是……那个富婆我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