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貌美教授又又又炸毛了(69)+番外
“哦——”说到这里她小小地惊呼一声:“其实你来这里之前也见过这样的人,你还记得吗?”
刘蓄的面色突然开始发白,就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地爬满那条又黄又柴的胳膊。
邹解晴继续道:“若是在法庭之上就判你死刑,倒还算是给了个痛快。等到六七年之后,我会再来看看你的。希望你的模样别让我失望。”
“你……”沙哑的男声止不住颤抖,“是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玻璃后的人,大声喝道:“是你!”
邹解晴把听筒拿得离自己的耳朵远了些,刘蓄显然失控,张牙舞爪地捶打着玻璃。玻璃对面的房间已经又警卫员去拉扯他,刘蓄死死抓着听筒不松手,口出恶言,试图让这些腌臜话像刀子般扎向对面的人。
但邹解晴只是平静地那副垂死挣扎的尸体,她在混乱中扔下最后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第五十章 真相(二)
觅村的一条小溪边,立了处平房。这地方在村子里算偏远,住在这房子里面的人,也根本不和村民们打交道,连门也很少出。
打从邹解晴记事起,就没见过那平房里走出过任何人。
偶尔几个大人聚在一块儿,话题总引到那户人家去。邹解晴年龄还小,忍不住心里那股好奇劲儿,在院子角落里一边扫地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那户人家里面住的是个得了病的“老女人”,最初只是长年累月地咳嗽,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全身生出可怖的红斑点,拳头大小的脓包。
“她咋还没死成?”有人问。
“不知道哩,反正我们都是看她家饭点时候,烟囱有没有烟。有烟就说明人还活着呗。”
“是艾滋病,”人群中,余陈一边打着给儿子的毛衣,一边道,“这女人年轻时候是个卖的,得这病不稀奇。”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问“艾滋病”是什么东西,不过余陈讲解了一大串,邹解晴就听懂个“会传染”。村民们也不例外,从此以后,“得了病的老女人”就成了“有传染病的老女人”。
早些年还会有村民抱着猎奇心理去看看,余陈那话过后,除了靠给她送药挣钱的小伙,就没人再敢靠近那栋屋子。大概因为她曾经是城市里的大学生,她的话对村民们仍然具有某种信服度。
初二的生物课本上有半页关于艾滋病的文字。老师把三个传播途径圈上重点,说一定会考。邹解晴这才知道,原来这种传染病也需要特殊途径。
初三的暑假,她被刘蓄打得实在受不了,人又没能晕过去,她拼死拼活地往人少的地方跑。心里蹦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那条小溪边。
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传闻中“有传染病的老女人”。
她佝偻着腰,独自拖着一大包鼓鼓的黑色塑料袋,整个人的身形矮小又极其瘦弱,犹如蹲在村子门口的流浪狗站立起来了。那袋垃圾的体积或许都比缩起来的她更大。除此之外,她身上的衣服却裹得很厚,衣服上的帽子连着面前的一块布,除了眼部以外没露出任何一寸皮肤。
鼓涨的塑料袋不堪重负,底部“哗啦”一声,撕裂出一个口子。黑色塑料袋里面的内容物流了出来,是一堆垃圾,有坏掉的蔬菜,大多数是各种各样的药盒和沾了黄色不明液体的纸巾棉签。
女人腾出一只手把遮在下半张脸的布扯开“啧”了一声,转身回屋里又掏了两个垃圾袋出来,邹解晴弯下腰要帮她捡,女人“啪”地一下用带了手套的手拍开她,道:“走开,别碰。”
和约莫三四十岁的面容不同,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这样又不会传染。”邹解晴说。
女人抬起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一边拾掇地上的东西一边道:“你胆子倒是大。”
“你是谁?”女人问,“谁家的,之前也没见过。”
邹解晴答道:“刘家的,刘蓄家的。”
女人看着邹解晴的模样陷入回忆,“是有几分相像……”
“你认识他?”邹解晴注意到女人捡起来几根针管,估计那就是划破袋子的罪魁祸首,所以女人这次先把它们放进药盒。
女人嗤笑一声:“这村子里面的男人我都认识,你小女娃娃不懂,以后就知道了。刘哥还算是我常客咧。”
此刻邹解晴的心却疯狂跳动,这女人有艾滋病,这女人有艾滋病。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问出了口:“你和他,我爹刘蓄,多久认识的?”
女人怪异地瞥她一眼,把下半张脸的布又重新拉回去,闷闷地说道,:“早些年吧,还没娶老婆的时候。娶老婆止呕就只有他女人怀孕的时候见过了……”
邹解晴头脑快速运转,怀孕之前……那么就是十六年前,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刘蓄得病的几率不大。但她需要更多的数据确认。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你赶紧回去吧,在我这片地儿待久了就不好嫁人了。”女人留下这句话便踉踉跄跄地走回去了。
邹解晴则跑回村子里,敲开孙自勤的门。
孙自勤偶尔顶一顶学校里生物老师的课程,对艾滋病的基本情况有所掌握。
“你见过她了?”孙自勤努力从捐赠品中寻找这类书籍,一边询问,“小溪边的那户人家?”
“嗯。”邹解晴在心里想,原来她姓郑。
后面的孙自勤没多问,只是把自己现有的知识储备都告诉了邹解晴。
艾滋病的平均无症状潜伏期在8-9年,这期间免疫力会不断下降,故患者一般全身多有红斑狼疮。依照刘蓄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患病几率微乎其微,除非他是长期无症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