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指了指江白榆、程岁晏、辞鲤三人。
云轻摸着下巴沉思,换来程岁晏一瞪眼睛:“你是什么意思,你敢把我卖了?要卖就卖辞鲤!”
辞鲤:“???”
第三个女子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这千金的父母听说自家娇生惯养的清白女儿要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孩子,礼貌地请几位滚。
第四个女子是个
泼辣的屠户女,她有五个哥哥。这五个哥哥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胆敢上门调戏他们的妹妹,拿着杀猪刀追了几人一条街。
……
众人最后狼狈地站在街边的大桑树下,浮雪还牵着师穆羽的手,她怕这小瞎子跑丢。
师穆羽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浮雪时不时地伸手,从油纸包里捏出一片炸猪皮,没心没肺地吃着。空气里弥漫着咔咔的脆响,以及油和糖混合的香气。
浮雪说师穆羽:“你还嫌不嫌弃我了?”
师穆羽答道:“还是有一点嫌弃。”
浮雪:“……”
云轻感慨道:“这可比捉妖难多了。”要是玉河摇天镜还在就好了,让白榆把她弄进玉河摇天镜,应该能放点血。
但是白榆下山之前把玉河摇天镜交给了寒鹭子。
寒鹭子毕竟太久不管事了,华阳派刚经历大变动,留个仙器能镇住人心。
云轻背靠着桑树,手伸向浮雪,浮雪便松开师穆羽的手,拿过油纸包,往师姐的方向送了送。
云轻拈了一块炸猪皮来嚼着,一边无聊地看着过往行人。
程岁晏见她们吃得香甜,便也凑上前捏了一块来吃,一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吃东西。”
浮雪说道:“那你以前真可怜。”
“是吧,我家里人臭规矩多。”程岁晏捏着炸猪皮,见云轻的视线追着街上一个男子,于是好奇地走到她身边,也跟着一起看。
这男子穿着玄色裘衣,戴着个黑色的貂皮帽子,穿一双鹿皮靴,骑着匹威风凛凛的大白马,身边跟着一群家丁。
他生得手脚修长,相貌英俊,一双桃花眼,春水荡漾,眼波横飞。
察觉到云轻盯着他看,男子骑在白马上,垂眸轻轻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手下缰绳稍稍一勒,白马放慢了步子。
江白榆见状,抿着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
男子挺胸昂头,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从他们面前路过。
云轻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奇怪。”
江白榆问道:“怎么了?”
云轻扫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
江白榆很不好意思告诉她,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确实没注意到那男子有何异常。
“他这里,”云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颈侧血管的位置,“皮肤上一道红丝若隐若现。”
江白榆说道:“这像是中了蛊虫的迹象。”
“是了,”云轻自言自语道,“这个位置的红丝,是什么蛊呢?”
许多蛊虫随着人的经脉和血管移动,会在其上留下一些移动的痕迹,有经验的蛊师通过这些痕迹就能推断对方中的是什么蛊。
云轻于蛊毒之道只懂个大概,并不了解具体。
江白榆仔细回忆着之前看过的与蛊毒相关的典籍,这时,辞鲤忽然说道:“他中的是同命蛊。”
众人意外地看向他。
浮雪说道:“小猫,你确定?”
辞鲤轻轻抬了一下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曾在南疆游历,于蛊毒一道算是有些了解。同命蛊并不是什么罕见的蛊虫。”
“中了同命蛊会怎样?”
“就是字面意思,两个人会同命相连,一生俱生,一亡俱亡。”
浮雪忍不住“嘶”了一声,“有点狠啊。这人得罪了什么人,给他下这种蛊虫。”
大白马哒哒地迈着步子,慢慢走得远了,云轻依旧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
马上人忽然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也在看他,他朝她挑了下眉。
浮雪莫名其妙道:“他怎么还挤眉弄眼的。”
江白榆幽幽说道:“他以为云轻看上他了。”
“啊?”云轻一呆。
浮雪觉得很匪夷所思,“不是吧,你们男的都这么自信啊?”
程岁晏无辜道:“什么’你们男的’,谁跟他一样。”
云轻拦住路边一个行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刚才过去的是谁?”说着,指了指马背上的身影。
路人是个面善的中年人,有一把油亮的络腮胡。看到那个背影,以及浩荡的家丁们,络腮胡大哥脸色一变说道:
“哎唷,他?娘子,听我一句劝,可别招惹他。他叫贺兰卿,是咱们梦粱城出了名的一霸,家里是本地望族,如今祖父在京中做着大官。梦粱城的大小官员见了都要礼让他三分呢。”
“京城高官么,”程岁晏略一沉思,“吏部尚书贺兰生是他祖父?”
“对对对,就是贺兰生。”络腮胡大哥见眼前的漂亮娘子若有所思,似乎是生怕她被坑了,略略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娘子,你不要看他生得俊俏,这人家里姬妾成群,在外头还养着好几个粉头儿,调戏良家妇女更是家常便饭。
喝多了六亲不认的,连老婆都打。总之你快别看他了,晦气晦气。”
云轻只是好奇,这会儿也就随便打听了一下,听这大哥说完,她点点头,道了谢。
络腮胡大哥刚要离开,师穆羽却将他拦住,说道:“请问,哪里女人比较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