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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渡我(19)

“……啊?”他一下子无言以对了,一脸见到真鬼的表情。

“相信我,如果我们真是坏人,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那人看着地上跪的彩衣美人,还能说什么,连自己的法宝都给对方下跪了。这法宝多厉害他是有体会的,由此可见对方道行之高。

他于是点头道:“你说得对。”说着用折扇一招,道了个“收”字,将彩衣美人收回扇中。他弯腰拾起剑收好,朝几人抱拳道:“我叫程岁晏,方才实在鲁莽,几位见谅。”

“无妨,我们也有不妥之处。”

“是啊,你们真的很会骂人。”想到“鞋拔子精”,程岁晏的语气还是有点伤心,摸了摸脸,小声说,“我的脸没那么长吧。”

浮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那个,我叫浮雪。”

“我叫云轻。”

“江白榆。”

程岁晏笑道:“咱们几位真是不打不相识,既然你们没钱住客栈,不如我请你们,就当赔不是了。”

浮雪问道:“不捉鬼啦?”

“不捉了,闹这么大,鬼都吓跑了,先回客栈歇息,明日再做计较。”

云轻也不急这一时三刻,点头笑道,“好啊。有夜宵吗?”

“有有有,要什么有什么。”

——

他说要什么有什么,云轻只当夸大,直到真的来到客栈,她方才信了。

这客栈竟是整个广陵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名唤“仙都云舍”。

这都后半夜了,客堂里依旧灯火通明,香风阵阵,有不少伙计在值夜等贵客使唤。

借着客堂烛光,云轻三人也终于看清程岁晏的相貌。

宽额广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年岁应该同他们差不多,二十岁上下,眸光清澈明亮,看外表没什么心机。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背上那把重剑。

一般宝剑有挎在腰间的,有背在背上的,背着的都是单肩缚带。

他这剑却是双肩缚带,黑色皮质的带子交叉紧紧地勒在胸前,可见这把剑的分量之重。

程岁晏见云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剑,他大方地笑笑,解下剑往她手上一递,“要看就看个够。”

云轻右手握住剑柄。剑柄宽长,适合手大的人,她握着有点别扭。

拔剑的过程也比较费劲,倒不是因为力气不够——力气可以用修为弥补——而是,这把剑实在太长了,她的臂展不够宽。

江白榆有点好笑地接住剑鞘,有他的帮忙,云轻终于将这把大剑拔出来。

云轻舞了两下,感觉和舞铁锤没什么区别了,她问道:“这把剑得有上百斤吧?”

程岁晏笑得张扬:“剑刃宽四寸,长四尺三寸,整把剑不算剑鞘合一百二十斤整。剑名,北海!”

浮雪张了张嘴,“这么重吗?你这相当于成天背着半扇猪出门啊,不累吗?”

“为什么累?”

一句话把浮雪问住了,她换了个问法:“你不觉得重吗?”

程岁晏摇头:“不会,太轻的剑我使不惯。”

第13章 玄剑 这个江白榆,好像有点那个疯病啊……

几人欣赏一会儿剑便打算休息了。程岁晏给他们开了两间天字号上房,又吩咐伙计送几样夜宵,约好了明天一同吃早餐。

……

江白榆只喝了一杯清茶,夜宵一丝没动,便在床上打坐练功。

床顶流苏低垂,红绫帐纱拢在床两头,如两束浅红色的烟雾。

红烛高烧,淡黄烛光投射到他脸上,使他五官轮廓更加清晰,显得生动而绮丽。

窗边忽有轻微响动,江白榆睁开眼,警惕道:“谁?”

窗纱被划开一道缝隙,有人在外轻声说道:“少主,是我。”

江白榆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道灵活的身影翻入室内。

那人翻进来之后,单膝跪在江白榆面前,“参见少主。”

江白榆负手而立,“是你。”

“少主,属下奉掌门之命,迎你回山。”

江白榆眸光动了动,忽地冷笑,“你还有脸来?当日我爹让你杀两个黄毛丫头你都办不好!若非你失手,我怎么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眼前这人正是俞北亭。

俞北亭惶恐地低了低身体,“属下知罪!属下今日来迎少主也是为了将功折罪,等少主回山,任凭少主责罚!”

“我不回去。”

俞北亭抬头问道:“少主可是担心子母丹一事?”

江白榆没说话,眯了眯眼睛。

俞北亭连忙解释道:“掌门已察知那妖女炼过子母丹,掌门让我转告你——”

“他说什么?”

俞北亭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掌门说,少主你百毒不侵,子母丹根本奈何不了你分毫。所以可放心回去。”

“我说了,我不回去。”

“少主?”俞北亭见少主毫不动摇,心想少主究竟不相信我。多说无益,不如直接动手。

想到这里,俞北亭一咬牙,“少主,得罪了!”说着忽然暴起,想要强行把江白榆打晕带走。

他伸手来按江白榆肩膀,江白榆撤身躲开,一击不成,他又来捉江白榆的手臂。

他动作快如闪电,哪知江白榆却是更快,接二连三地躲了几下,终于不耐烦地一抬脚。

嘭!

俞北亭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窝心脚,身体纸片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墙壁上。

木质的墙壁震了一下,紧接着哗啦啦——整个墙壁碎了一个大窟窿。

俞北亭连带着一堆碎木块落到隔壁房间的地板上,因着余力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