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止说不出话,她也不能动了。
心里卷过惊涛骇浪,她瞪大眼睛,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
江白榆看云轻扔出法宝之后竟然瞪着眼呆立不动,随后整齐一家人从空中掉落下来,他一把接住。
他感觉很不对劲,把手串扔给辞鲤,掐了个阴阳咒开启阴阳眼。
辞鲤接到整齐一家人后,将手串往半空中一抛,低声念起法诀。
这件法宝作用特殊,云轻早就将法诀与大家共享了,防备的就是某些情况比如此刻,当她失去操纵法宝的能力时,至少其他人还有机会脱身。
不提操纵法宝的辞鲤,只说眼下的江白榆。开了阴阳眼之后的他竟然看到,云轻的魂魄正在被硬生生扯出身体!
而她的魂魄同寻常的生魂完全不同,表面赫然有一层淡淡的金光!
江白榆满眼震惊,看着她的魂魄离体,飘到空中。
半空中,距离齐光子不远处,不知何时竟出现一枚水晶透镜,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云轻的魂魄飘到水晶透镜的正下方便停止,头顶距离它约莫两丈。
与此同时,她生魂表面那一层金光正在飞快地朝着头顶汇聚,她的表情极为痛苦。
此刻的云轻感觉自己的皮肤好似正在被人硬生生剐掉,那种灵魂深处的剧痛,让她无法控制地表情狰狞。
她想挣扎,想呐喊,但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灵魂被什么东西禁锢住,除了瑟瑟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金光最终汇聚到生魂的眉心之间,那颗红痣所处的位置,它在夜空中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如同一颗耀眼的客星。
街道上的行人浑然不觉,依旧有说有笑。
齐光子看着金光,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整齐一家人的法诀已经完成,白雾正在汇聚收拢,即将带离屋顶上的众人。
齐光子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去向,是啊,人终究是不会在意蚂蚁的。
他的目光完全地落在云轻眉心的金光之上,微微屈指,朝着金光一勾。
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不知何时,江白榆手中竟多出一面小旗子,小旗子一
面青一面红,更不知何时,他已经诵念完法诀,旗面上飞速化出一道青色的鬼影。
江白榆用尽平生修为,这道鬼影比那日明玄子召出的快了许多,甫一出现便瞬间膨大成一巨人,鬼影黑色的右手飞快地往云轻魂魄头顶上一按!
黑手触碰到金光时便被烫到,手掌直接融化成一蓬烟雾!
青鬼表情好似在挣扎咆哮,江白榆面露寒霜,嘴角挂着鲜血,眼睛却亮的出奇。他承受着反噬,咬牙固执地控制青鬼坚持按压云轻魂魄。
青鬼被烫得,整个爆成一大团青烟!半空中好似多了一片青色的薄云,江白榆只觉眼前发黑,气海震荡,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
而云轻的魂魄终于飞速下坠,带着那团金光一同回到躯体里!
好似一片被迫随风飘摇的树叶终于落在地上,云轻那种灵魂被禁锢的感觉消失了,皮肤被剐的剧痛也消失了,内心无比的踏实和松快。
与此同时,脑海深处似乎传来一声女子悠远的叹息,她正处于灵魂归位的时刻,此时的感受很像是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过渡的瞬间,这一生叹息,如同幻觉。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齐光子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刚要把这个烦人的蝼蚁杀掉,这时,整齐一家人的白雾最终合拢,带着五人消失在屋顶。
“啧,运气不错。”
——
就在传送的一瞬间,五人一同默契地用天衍化相功改换了容貌。
现在他们改换了自己的真实,接下来齐光子若想再次将他们拉入梦中,就必须重新看到他们。
云轻几人最终传送到京郊野外,落地时五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笑。
浮雪这次也学着师姐的样子变了块胎记在脸上,显然,程岁晏和辞鲤的想法也是一样。
所以,现在是五张胎记各异的脸在深夜的荒郊野外晃荡,若是路过的人看了恐怕要怀疑是什么鬼怪聚会。
浮雪拿出脂粉分给大家,说道:“遮一遮吧,不要吓到小朋友。”
云轻拿着脂粉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们遮住胎记,齐光子再看到我们时,还能不能看到我们的’真实’呢?还能不能把我拉入梦中?”
“一般的仙人都会炼出一双法眼,这双法眼在看待凡人时能够勘破虚妄,用脂粉遮住胎记对他没用的。”
云轻点点头道:“有道理。”
浮雪疑惑道:“什么’有道理’?师姐,你在和谁说话?”
“刚不是你在说话吗,”云轻一愣,紧接着说道,“不对,她的声音与你不同。”
“什么啊,谁啊?”浮雪左右看看,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寒风穿过黑色的树林,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她打了个寒战说道,“师姐,你别吓唬我了!”
云轻叉着腰,往四周看了看,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她于是问道:“喂,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啊。”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云轻看看其他人,问道:“这次听到了吧?”
其他四人都摇头。江白榆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