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东街王寡妇一口气招了三个夫君,其中一个传言是她父亲在外头与她表姐的私生女的儿子……这些算不算邪门?”
程岁晏说:“等会,你让我捋捋。”
云轻心里便有一种古怪感。
……
吃饭时,程岁晏嫌酒菜不好吃,让伙计找来两个弹唱的给他们助兴,弹的难听唱的也难听,乌鸦哭坟一般,听得人更没胃口了。
程岁晏给了点赏钱赶紧让人走了。隔壁那桌行商本来蹭着听,正听得津津有味,见人走了,不禁落寞。
就这么胡乱吃了点,之后程岁晏问伙计这镇上有什么消遣的地方。
伙计推荐了三样,酒馆,赌坊,妓院,程岁晏每听一样,脸黑一层。
他嫌这些地方都乌烟瘴气的,也就不打算出门找乐子了,只托伙计买回来各种杂货,其中果然包括一副麻将牌。
云轻是修行中人,并不痴迷于这些玩意儿,奈何程岁晏一直央求。
云轻也知道,他在路上憋闷坏了,此刻便有些心软,三人于是陪程岁晏打了会儿麻将。
程岁晏知晓他们三人很少玩这些,而且也穷,他于是体贴道:“咱们不赌钱,就赌弹脑瓜吧。”
他想着,等一会儿浮雪输了,他一定狠狠弹她脑瓜,以报她编故事作弄他之仇。
从戌初到亥初,他们玩了整一个时辰,程岁晏也输了整一个时辰,赢了一脑袋包,总算老实了。
晚上,伙计指挥人抬来浴桶和热水,并澡豆干花等。小客栈人手少,只能一个一个房间送,自然,先送的是出手豪阔的程岁晏。
伙计知道这几位客人爱干净,让人把浴桶刷得快要冒光。
浮雪看着干净到发亮的浴桶,热水蒸腾升起的白色雾气,以及水面上漂浮的各色花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们是修行之人,可以做到身上始终干净无垢,现在泡热水澡的意义无非是解乏。
“打麻将比打坐可累多了,”浮雪抱怨了一句,又问,“师姐,你先?”
“你先。”
浮雪便不再客气,开始解衣服。
云轻忽然又打断她:“慢。”
“怎么了,师——”
“嘘,有妖气。”
第31章 食富鬼 你们看不起谁呢,他明明一股死……
程岁晏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热水澡了, 今晚泡在浴桶里,花香缭缭,水雾飘飘, 舒身展背,骨软筋酥, 整个人像是一堆在阳光下晾晒的蓬松鹅绒,舒服得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
略略美中不足的是, 浴桶太小, 他一双长腿不能完全伸展开。
他仰着头,后脑勺轻轻抵在浴桶边缘, 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地, 就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有个女子在他耳边轻笑。
那笑声极其柔媚,娇娇娆娆,如一把艳丽的丝线钻入人的耳朵,普通男人光是听一听都要血脉喷张。
程岁晏迷迷糊糊地想, 是我平时太压抑了么, 怎么做这种梦……
女子笑了一会儿, 忽然娇声说道:“呀, 你好香呀!”
程岁晏:“……”原来我竟喜欢这种做作的类型吗?
女子:“香香的,甜甜的,好喜欢。”
接着又是一阵娇笑, 随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臂。
带着凉意的柔软指尖一点点往上攀爬,时不时地在他肌肤上轻轻打个圈,灵活又调皮。
指尖划过鼓囊囊的胸肌、突出的锁骨,最后停留在血管跳动的脖子上。
程岁晏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 意识好似被什么东西捆缚住了,连思考都费劲,也无法醒来。
他努力了很久,艰难地张嘴,吃力地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救……云轻……救我……”
嘭!
房间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紧接着是打斗声,家具被噼里啪啦扫在地上的声音。程岁晏的意识缓缓松动,睁开眼睛。
小小的房间(已经是整个客栈最大的了)里,此刻是相当的拥挤啊……
云轻和浮雪正围着一个,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在打斗。
那个东西看形状像个扫把,露在衣服外面的肢体类似于手脚,颜色接近煮熟的八爪鱼。再多就看不清楚了,它速度实在太快了,程岁晏的眼睛只能捕捉到残影。
剑来剑往,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劈碎不少,程岁晏□□坐在浴桶里看人和妖怪打架,这真是他出生二十多年以来所经历的最尴尬的场面了。
很快,更尴尬的场面来了。
扫把章鱼怪朝他的方向跑来,程岁晏只觉面前一阵腥风掠过,紧随其后的是浮雪的剑光,啪啦,妖怪是没砍中,浴桶倒被她砍了个稀碎。
哗——
像个巨大的水球突然爆开,浴桶里的水乍然间四散流溢。坐在浴桶中的人自然也就一览无余。
“啊啊啊啊啊!”程岁晏心想,让我死吧!
这时,江白榆也提着剑走进房间。
一进来就看到程岁晏正□□着从一地的浴桶碎片里爬起来,身上沾着花瓣,两手挡在前面,把一对水光漉漉的屁股正对着他。
江白榆:“…………”瞎了算了。
扫把章鱼怪寻到机会,撞开窗户跑了,云轻和浮雪接连追出去。
江白榆穿过房间也要追上去,路过程岁晏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扯了架子上的衣服往他身上一丢,随后跳窗。
程岁晏红着脸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提起北海剑也追出去,一边骂骂咧咧道:“站住!你个扫把精,你给老子死!死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