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钏(28)+番外
表演一个比一个精彩,有以柳代剑纵身起舞的、击缶而歌的、琴箫和鸣的……
宋在水看一旁的吴虞吃的差不多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吴虞,跟我出来。”
吴虞抬头稍稍一愣,不明所以,道:“是,女尊。”
二人来到升平殿外,二月里天气微寒。
“不知女尊叫弟子出来何事?”
“没什么,里面太吵了,这里听得清楚。吴虞,你生辰在哪一天?”
吴虞一下就被问住了,小时候家里穷,吃饱饭都是问题,哪里顾得上过生辰什么的,被女尊一问,竟忘了自己生辰。他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弟子……从不过生辰。”
宋在水道:“那是之前,既然来了青灯阁就不同往日了,思逸有的你也是一样的,就定在你来青灯阁的那一天吧,你意如何?”
吴虞心里触动了一下,道:“谢谢女尊。”
“怎么样,入耳殿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师兄待我很好。”
宋在水点点头道:“嗯。思逸是挺会照顾人的,你跟他一起住我很放心。对了,你的长琴指法有一点问题,这跟你一开始学琴的时候有关,不是一天半天可以改过来的,以后你每天酉时来我殿中找我。”
吴虞抬头看了一眼宋在水,道:“弟子谨记。”
宋在水微微一笑,迎上吴虞的眸子,道:“你回去跟思逸说,入耳殿里的文瑶鱼不能再多了。”
吴虞心里一惊,神色呆滞。
“女尊,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鱼不光是师兄一个人的主意。”
“思逸也就看着老实,你俩每天干些什么我一清二楚,我不反对只是因为觉得思逸这么做情有可原,你俩玩够了就要把心思放在学琴上。”宋在水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在说:“你小子还跟我玩心眼。”
临了宋在水嘱咐了一遍酉时来她殿里找她的事,二人回到升平殿里,等表演结束吃饱喝足一同回去了。
日后每一天吴虞都去宋在水殿里练琴,有的时候女尊会留下吴虞在殿里吃饭,留下时思逸一个人在入耳殿愤愤不平:“这个吴虞,又丢下我一个人!”有的时候琴艺不精,宋在水罚他练到亥时,等吴虞回到入耳殿时思逸已经睡下了。
“师弟啊,你能不能记忆精湛一点,怎么每回都加练到亥时才回来啊,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吴虞无赖般说道:“你忍忍呗,女尊自然有她的道!”
“胡说,怪你自己愚笨!”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那样!”
……
二人长久的相处,就跟亲兄弟似的,时不时就拌嘴。
三年转瞬即过,这三年每一天与琴为伴,技艺大增,出神入化。
吴虞还是照常来女尊殿中练琴,宋在水坐在吴虞对面,聚精会神的看他的指法,吴虞也全神贯注,二人对坐一言不发。
这时的吴虞二十多岁,褪去了早些年的稚气,硬朗的面庞在窗边的落日余晖下映的标致俊俏,头发乌黑,肆意垂落在腰间,垂首怀抱长琴,手指修长,力道柔和又不失刚劲。
宋在水无论何时都仪态端庄,温婉娴静,发髻梳的整齐精致,平日里着素净衣物,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
“不错啊,大有裨益。”
听见女尊的夸赞,吴虞毫不吝啬的笑了。道:“今晚可有饭吃?”
宋在水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我何时亏待过你?”
“这岂不是常有的事儿?”
“我看思逸真是把你带坏了。”
宋在水示意下人可以上菜了,吴虞心中一片喜悦。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夺窗而出,不偏不倚射在宋在水的左肩,霎时间殿内惊呼,宋在水左肩血水喷涌而出,淡黄色的长裙被浸染成鲜艳的红色。
吴虞脑中一片空白,赶紧上前护住女尊,声嘶力竭:“来人啊!”对着一个下人道:“赶紧叫药师过来!”说完对着另一个下人道:“禀告阁主,说乐师遇刺!还有你,把师兄叫来!”
说完低头检查宋在水的伤势,他背对剑射进来的窗口,看着宋在水霎时间苍白的脸,一股熟悉的愤怒感恐惧感涌上心头。
“女尊!”吴虞慌了神。
“不碍事。”宋在水的声音很微弱,左肩的血水还在流淌。
吴虞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要是自己能提女尊挡下这一箭就好了。
万幸药师来的很及时,宋在水靠在墙边,药师检查一番伤口,长长呼出一口气:“箭没有毒,伤口也不深,乐师大人忍一下,在下把箭给您拔出来,再上药,半个月内就能好的差不多。”
“多谢药师。”吴虞说道,心里的石头渐渐落地,呼吸顺畅起来。
“劳请按住乐师大人,拔箭会有一点疼,不要动。”
“好。”吴虞顿了顿说道:“女尊,恕弟子无礼了。”
“无妨。”
吴虞用手撑住宋在水的身体,就在指尖贴近淡黄色衣物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等到整个掌心贴上去时,一种异样的感受涌上心头。他感到一股电流从手指指尖涌上全身,手心和脸颊微微发烫,脑子里思绪乱飞,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药师用一块上满了药的手帕按在箭身上,用力向后一拔,箭从宋在水左肩脱离出来,血液再一次喷溅而出,宋在水紧闭双眼,等药师包扎好伤口后又缓缓睁开,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
吴虞看宋在水稍微好受一些了,问道:“女尊,可好些了。”
这个时候时思逸和阁主、阁主夫人、国师一大群人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