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族竟该死的甜美(115)
这里的人的确不太正常。
他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一见情况不妙立刻闭上了嘴,假装自己是个哑巴,乖乖地坐在了安琴如身边。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群奇怪的居民,小声议论起来。
“好了。”卢静站起身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忙了一整天也累了,现在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上山一次,戴着防毒面具去。”
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也在一刻不停地消耗着能量,卢静这话一说出来,很多人都开始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身体肌肉也像是经过了剧烈运动一般有些疲软,的确不适合再上山探查了。
卢静说完,转头朝远处的居民笑了笑,道:“今天的旅程很愉快,稍等,我们回去后就跟你们好好分享!”
闻言,那群居民像是突然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纷纷喜笑颜开,热情地跟卢静攀谈了几句。言谈举止跟刚刚那群窥视他们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方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住了安琴如的胳膊,小声问她:“他们好奇怪啊,琴如,我、我有点怕,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出去搭帐篷吧。”
安琴如哭笑不得,安抚性地拍了拍方桐的手臂:“现在出去搭帐篷,他们会觉得我们肯定发现了什么,那你猜他们接下来会……”
“会杀人灭口。”方桐一脸惨淡地接上安琴如的话,整个人都蔫吧起来。
“那我还是不去了。”
血猎纷纷起身,往借宿的人家而去。在发现了这些人的奇怪之处后,众人显然已经没有早上那股欢喜劲儿了。
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戳破事实,只能暂时这样僵持下去。
肃眠伸手揽住连禾的腿弯,试图把他抱起来,又被连禾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许抱,你拽着我几个小时了,还没抱够?”连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
肃眠揉揉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累了,所以想……”
这种时候越说越错。
连禾踩了他一脚。
肃眠吃痛,不敢说话。
他这么粘着连禾好几个小时,连禾竟然能忍住没有打他已经是奇迹了,他现在还是不去触连禾的霉头了。
肃眠摸了摸鼻尖,不远不近地跟在连禾身后。
连禾走了几步,见肃眠没有跟上来,回头瞥他:“离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
肃眠一愣,立刻明白了连禾话里的含义,乐颠颠地跟了上来。
连禾面上对肃眠依旧不冷不热,但心底却无奈苦笑。
肃眠在他心里的分量看样子真的很重了,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惯着一个人。
后半夜,城镇里的灯光系数熄灭,整个小岛都陷入了黑暗中。
被染成墨色的海水翻开波澜,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被纳入海水的呼啸声中,微不可查。
后山处,两艘船停靠在港口。
闻人鸢伸了个懒腰,从甲板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双脚就陷入了半人高的草丛中。
船舱内出现数个人影,他们身上的教袍拖地,如同隐入黑影的鬼魅。
异香浓郁,铺天盖地地将夜风送来的海腥味彻底碾压。闻人鸢的脑子昏沉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屏住了呼吸。
他的面前是一道如同利斧劈开的山沟,两侧的山峰高高耸立,三面环绕,将山脚下一块花田包裹其中。
那片花田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盛开,红色的小花似乎在发光,如同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般,溅开在墨绿色的草地里。
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大抵也不过如此,步入这里的瞬间,就像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泥沼。那些发光的红色花朵摄人心魄,只肖一眼,就足以将魂魄禁锢在此地,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闻人鸢定定地盯着花田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笑来:“真不愧是伊湳花,的确足够摄人心魂,我竟然都差点被它们勾住了灵魂。”
“那是自然。”一个身穿古陨教教袍的血族从甲板上下来,摘下兜帽,露出一双鲜血般的红色瞳仁。
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似乎也被伊湳花的艳丽所侵染,隐约染上了血的颜色。
那人望着花田,情不自禁地露出痴迷的表情,喃喃道:“伊湳花可是用神明】的鲜血染红的,最美丽夺目的——圣洁之花。”
被一群智障青年折腾了大半天,连禾一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连寒暄都顾不上。
他在心底默默排了个序,吃力的事情分为了三个等级,最累人的就是照顾一群傻瓜,其次则是跟讨厌的人吵架,跟血族打架勉强排到第三。跟前两者相比,他宁愿去跟血族打架。
肃眠跟克里顿随口闲聊了几句,学着连禾的样子满嘴跑火车,编了些今天的旅游心得。克里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聊完之后,克里顿催促他赶紧回房休息,好明天再出去玩。
肃眠跟人礼貌告别,也进入了房间。
连禾已经睡得很熟了,肃眠心疼他,放缓了动作,关灯之后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慢慢地凑到连禾身边。
他没有去抱连禾,怕自己一动弹又会吵醒连禾。
只不过连禾在睡梦中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靠近,嘟囔了一声就翻身滚进了他的怀里。
肃眠眨眨眼,无声地笑了。将被子盖在连禾身上,轻轻抱住了他。
夜里的风声似乎大了些,海浪被吹得一刻不停地拍打着岸边,哗啦啦的水声充斥着连禾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