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木海川道,“只要你能找出害流苏的人,木族将欠你一个人情。”
“好说。”祢荼划破木流苏的手指,拘出一滴鲜血来,施展术法,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兜兜转转,而后落在了一人身上。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滕瑶脸色煞白,摆手道:“不是我,我没有……”
但红光不偏不倚直指她心口。
祢荼道:“看来是你下的毒。”
祢荼面不改色:“是那个香炉吗,你放在闭关室的那个。”
滕瑶急了:“不是我,是你!是你在流苏姐姐的闭关室里修炼,不是你还能是谁!”
赤红的线还是牢牢地指向滕瑶。
滕瑶的脸色逐渐变得胀红,红到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眼里泛起泪光,哽咽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流苏姐姐,流苏姐姐对我那么好……真的不是我!”
祢荼道:“你的意思是,香炉是我放的,你拿走的,你为什么拿走,你怎么知道是香炉里的毒害的人?”
“香炉,什么香炉!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我身上只有这一件东西不属于我,我不知道怎么就是我害的流苏姐姐,我想只有这一个可能,本来在她的闭关室里拿东西,我就已经很惭愧了……”
祢荼觉得有些好笑:“所以我千方百计下毒,害一个修为不如我的人?而你,只是看到香炉,就顺走了香炉,只是因为怀疑流苏突破出差错,是中毒所致。如果不是老师说,谁知道流苏是中毒了,但你知道。你没提。”
胡祚一脸嫌恶地冷视滕瑶。
滕瑶张口结舌,所有人冷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发抖。
“孽障!”藤族族长突然挥手,啪地一声脆响,滕瑶被抽了一巴掌,脸上出现了五指红印,她难以置信地偏过头,看向族长。
“平日让你不要妒忌她人,要与人为善,你都听到哪儿去了!你害别人也就罢了,怎么害你的姐姐!滚去冰山受罚,酷刑三个月不得下山!”
才三个月?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我的学业……”滕瑶怔怔道。
“你做事之前怎么不考虑学业,这邵山学堂你也别想进了,你实在太令我失望,更是令藤族蒙羞,”藤族族长斥完,对木族族长躬身道,“还请族长切莫饶了此女,她一时歹意,就害流苏至此,长此以往可还得了,还请族长治她的罪,让她往后余生,偿还她所造的罪业!”
滕瑶呆呆地看着藤族族长。
木族族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还要她活着?”
藤族族长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两族族长无形对峙,滕瑶含怨看着她。
祢荼见状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此举不一定能救下木流苏,若是木流苏死去,下毒的滕瑶很难脱离干系,木族必不会轻易饶了她,而她是藤族的骄子,藤族与木族生龃龉,最后依旧奈何不了木族,必定会把这份怨气发泄在拆穿事件的她身上。
而如果木流苏死了,她也得不到木族真正的感激。
到时候木族的埋怨,藤族的仇恨,都会成为她的麻烦,她会不得安宁……吗?
她可是玄阶半仙,还是阴差,方思议是阵、器、药三道兼修的神人,黑龙更是玄阶巅峰半仙,她虽然没有一脉为倚仗,却也没有一脉为拖累。
她也不是好惹的。
祢荼对木族族长道:“我的人会竭尽所能为流苏解毒,可若是最后回天乏术,希望木族族长也不要对滕瑶赶尽杀绝。”
滕瑶错愕地看向她。
“如果流苏没了,我还得饶过害死她的人么!?”木海川双目发红,宛如野兽一般。
藤族族长皱紧眉头,木族族长和善地摆了下手:“那是木族的事,就不劳阁下过问了。”
祢荼叹了口气,深深地看向藤族族长,她也尽力了。
香炉最后到了方思议手中,他看了眼里头的香灰,对那两位炼药师道:“还是祛毒丹和引毒丹。”
木族族长将笔墨纸砚在木桌上排开。
方思议写了些药材,两位炼药师看了,完全看不出门道,里头不少灵药都是互斥的,这若是放进炼丹炉里,是会炸炉的。熬制虽不至于此,但药效冲撞,如何解毒呢?
方思议还是慢条斯理地熬制药堂,他守在小火炉边,拿扇子扇风,炉火稍稍旺盛,他便摘下灵药的叶子,将根茎掰断了放进去,一点也不急。
其他两位炼药师,一心炼药,神情更是紧绷,生怕出了差错,轻则浪费一炉子宝药,又得重来,重则损到了他们的名声。
祢荼对方思议深信不疑,她百无聊赖,便给滕瑶传音:“那毒是你炼制的吗?”
滕瑶瞳眸微微睁大,难以置信她居然还来羞辱自己,道:“你别血口喷人。”
祢荼道:“那就是别人给你准备的,是你藤族的人吗?”
滕瑶道:“这与你何干。”
祢荼道:“所以不是你炼制的。”
滕瑶烦不胜烦:“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祢荼道:“你连毒都不会炼,那你会些什么?”
滕瑶:“……”
滕瑶道:“当然不及半仙神通广大,连溯源术这种闻所未闻的仙法都会。”
当然闻所未闻,因为这世间就没有溯源术,祢荼道:“如果你会制毒,我还想向你请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