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酸酸麻麻的痛觉渐渐离她远去,祢荼看到自己的手臂,那蛛纹遍布的她都不忍看,也佩服在场的两位都能看下去。
方思议的手在她左臂处来回移动,无形之气没入皮下,蛛网般的黑纹逐渐收拢,而后变成漆黑的一点,犹如一颗浓稠的黑痣,顽固地定在那里。
祢荼觉得手臂能够动了,她惊喜地就要活动手肘。
“别动。”方思议握住了她手肘。
祢荼立刻乖巧,又看了眼,再次汗毛倒数。
但刚才动了那么一下,原本凝成痣的魂毒又有足脚向外伸展。
这毒实在顽固!
方思议抬手附在上面,注入无形之气,他的眉心稍稍皱起,似乎有些难办。
姜敬文紧张地看着,生怕那黑纹再次长起来,他看到祢荼小脸发白,一阵心疼。
祢荼紧张地等了半晌,问:“好了吗?”
“会很疼。”
方思议手中多了一柄小刀,尖端锋利,飞快刺入祢荼的皮肤,黑血激射而出。
剧痛!祢荼一手抓住方思议肩头的衣袍,额上浮现些许汗珠。
“闭上眼睛。”
祢荼依言照做。
剧痛处被温软覆住。睫毛划过皮肤的触感,有些痒。
祢荼身体猛地一震,猛地睁开眼。
方思议的唇覆住她的伤处。
姜敬文表情直接凝固,目光死死盯着他,袖中的手紧握。
明明是在治病,画面莫名旖旎,祢荼半点不敢动:“小心你会中毒的!”
方思议很自然地将毒血吐到碗里,淡淡道:“不会,半仙境的魂毒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是这个。”
祢荼知道他之前曾给她换伤,那毒没能奈何得了他,却还是让他昏睡了几日,现在他重伤初愈,身体还不怎么好,就沾染这毒,道:“万一呢!”
方思
议道:“没有万一。”
方思议过去丹炉和药炉边忙活了下,端来一个托盘,两个小碗,一个里面盛放着六粒白色丹药,还有一碗散着清甜之气的汤药:“服下。”
“这么多丹药,全都要吃吗?”
方思议点了下头。
祢荼乖乖服下丹药和汤药。
“我出去了。”姜敬文沉着脸。
祢荼朝他招手,含糊地道:“嗯嗯嗯。”
姜敬文大步迈出帐门,卷起一阵风。
方思议慢条斯理地拂袖,将所有疗伤相关之物都收了进去,神情依旧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祢荼刚要转身,方思议道:“你帮方才那位梳理经脉了几次?”
“一次啊。”祢荼道。
“就够了吗?”
“不够不够。总共要四五次,为了一劳永逸,应该是五次。”
方思议道:“那人对你……”
“挺好的吧,”祢荼也不瞒着他,“他以前就对我挺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与旁人不同,虽说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们都长大了,交情不似以往,但看到他,会有些怀念。”
想到已经不复存在的洪彦镇,祢荼轻抿住唇,眼里露出些许黯然。
方思议道:“可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他,”祢荼问,“他叫姜敬文。你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你看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你说那毒会不会影响人的记忆力?”
“不会。”方思议松开了她的手。
祢荼活动了下手臂,下床挥臂甩臂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站定,猛然看向方思议,表情猝然变得很是古怪,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方思议心不在焉地扇着炉火,时不时看一眼丹炉,察觉到祢荼走近,他背脊僵了下。
“你,”祢荼几乎确信地道,“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方思议道,“只是军营里的人都在说,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还说没有!”祢荼道,“你明明就有!”
方思议道:“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叫吃醋。你和他并没有过度的来往,只是军营多是非,众口相传罢了,你不必太在意。”
祢荼跳到他面前,用一条手臂搂住他的腰,脸靠上他的肩头,把他往床上带,方思议半推半就,猝不及防,整个人坐在床上,祢荼朝他压了下来。
祢荼手摁在他头侧,阴惨惨地笑了几声,道:“你喜欢我。”
“不要闹了。”这下方思议的声音才算软了下来。
“你很喜欢我!”祢荼像是找到了什么证据,脸色微微胀红,“你竟然为了我,吃姜敬文的醋。”
方思议面朝着祢荼,直直地没有偏开,他捧上祢荼的脸,伸至后脑,压下她的头,吻住了他,他闭上了眼睛,祢荼睁大双眸,看着他白璧无瑕的脸,呼吸都要忘了。
方思议果然很喜欢她!他已经很喜欢她了!
两人在床上翻来滚去,吻了很久,当然方思议很容易满足,亲了一下就笑了,主要是祢荼抱着他滚来滚去。
“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从床上下来,一身凌乱,祢荼红着脸,推着方思议出门,其实不用推对方就会走,但祢荼可能纯粹是想摸他后腰的腰窝。
手感挺不错的,身上很紧实,一看腰力就很不错。
关上帐门,祢荼拿出屏风来,动用隐身术,飞快换了身衣裳,再出门去,方思议和姜敬文都等在门外,方思议在她换衣服时才出来,至于姜敬文,也不知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