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珠来,也不可能坐上席,方思议的高堂更是不知何许人。
祢荼道:“你有亲人吗?”
方思议问:“我乃天生地养的仙。”
祢荼道:“那好了,成亲本就是你我二人的事。”
祢荼当自己是邵山之人,也是邵山地仙,她将亲事告知邵山,邵山以自己的名义向其他各仙山发出邀请,终隐山的人知道之后,也主动过来帮忙筹办婚礼之事。
这下轰动了整个永乐洲,近百处仙山竞相谈论。
首先是祢荼要成亲了,其次成亲之人是方思议。
这位邵山学堂执教,不少仙山弟子都有知晓,探听之后便知道他既是神医,又是炼药师,还是炼器师,更是阵师,除了没有修为外,几乎样样全能。
祢荼是仙会之首,本就为永乐洲之人津津乐道,得益于这个原因,方思议的大名也流传了出去,各大仙山之人几乎把他挖了个底朝天。
可无论怎么探听,都谈听不出这位邵山前执教、神医的底细。
他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
然而最感到天崩地裂的,无疑是才刚和仙尊重逢的两位大将了。
秦祺一改颓废相,换上一身精神的衣袍,行走在街道上,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一会,果不其然旁边便多了一人。
芳菲尊者道:“你果然来了,消息倒是灵通。”
秦祺道:“当然,我的死士遍布各界,谁有我的消息灵通。”
“听上去你似乎不意外?”芳菲尊者道,天知道他内心的崩溃,他把将来的仙后变成猫了,一开始就得罪了对方,之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意外?我不意外?”秦祺道,“仙尊竟然要成亲了!而且我跟那仙后还有点小过节,虽然问题不大吧……”
芳菲尊者忙问:“什么过节?”
“刚见面的时候,我打碎了她的胸骨。”
“这叫问题不大!?”芳菲尊者顿时觉得他的得罪也不算太过了。
“她受伤的时候,仙尊救了她,她以为是我救的,还向我道谢了来着。”秦祺挠了挠脸,笑容满面。
“……”
“提她做什么,问题是咱们仙尊要成亲了!”芳菲尊者还是无法相信,道,“咱们要告知其他人吗,仙尊要成亲了,如果他们错过了这场喜宴……”
秦祺道:“仙尊还隐藏身份着,或许不想大肆声张?”
芳菲尊者道:“但仙尊也没有告诉我们,不能让其他人来!如果其他人知道我们瞒着他们参加了仙尊的成亲宴,他们……该有多羡慕嫉妒我们!”他想想都乐了,幸好他早早见到了仙尊,可以参加仙尊的喜宴。
就在这时,一缕清风穿过两人耳朵,带来了一个声音。
“去叫他们都来吧,但不要大张旗鼓,若是惊到了祢荼,我会让你们尝到教训。”
“是!”两人瞬间站得笔直,突然说出这个字,引得周围的行人频频侧目,两人说完,面上带着似喜非喜的笑容,迅速融入虚空之中,转瞬消失无踪。
为了让祢荼风光成亲,邵山族老们在寸土寸金的永乐城里买了一间别院,当然而今也是因为邵山排在了前面,拥有了在此地居住的权力——无论祢荼成不成亲,这别院都得买。
成亲之日,祢荼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铜镜前,身后是关系好的一众女弟子,舒玉和方杏也在屋内,陆珠则一脸笑意地坐在祢荼身边,她坐得十分安分,时而摸一摸祢荼头上的珠帘,祢荼看着她,不时鼻尖微酸。
拜堂还没开始,祢荼坐着莫名心里打鼓,总觉得一切像在做梦一样,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吉时到!”
“请新郎新娘入堂!”
鞭炮声此起彼伏,锣鼓唢呐之音绕梁,待一阵扰耳的声音过后,戚凤歌亲自抚琴,奏出婉转的乐章,引得凤鸟齐鸣,连胖松鼠都蠢蠢欲动,想长吟一番。
祢荼头戴金冠,金链遮脸,和身量颀长的男子共同持着红绸一端,在众人起哄声中,进了大堂。
高堂之上,空空如也。
台下众修士原本有些好奇,但听到祢荼的身世,也就唉声叹息。
至于方思议,依旧跟谜团一样。
这里,各大仙山来人都想知道方思议的来历,但也有不少给了海量礼金的陌生来客们,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新娘。
祢荼感觉到左右后方迫人的目光,却又没法回头,按理说她没有得罪什么人,但与她成亲的人是方思议。
方思议的那两位属下怕是到了,兴许是改换了容貌,祢荼神识之下并没有看到。
再者,这密密麻麻的针刺般的视线,可不只两道。
祢荼如芒在背,却越发挺直了腰身,跨过火盆,稳步迈入大堂。
“一拜天地。”
祢荼看向方思议,目光示意:要拜吗?
方思议一笑,朝着天穹,躬身一礼。
他只是弯腰了,但没有跪下,祢荼照做。
在场众修士有些疑问,却也不多,修炼本是逆天之举,不跪拜天,也很正常。
“二拜高堂。”
祢荼和方思议朝着空空如也的坐席躬身行礼。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彼此行礼,方思议的唇角微微上扬,祢荼倒是垂眸敛目,情绪看不太清。
“礼成!”
无形的罡风自地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