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荼道:“你实力不及他?我是说,你的实力不及抢夺了天帝天后修为的现任天帝?”
方思议道:“我乃永恒之体,他杀不了我,但他对我麾下之众下手,我受制于他,就像他对老仙帝下手那样,他一杯清酒封禁了我的魂力,阻止我沟通他人,再用……等我醒过来,已经被锁在了地下。实力再强的生灵与器,都有克星在这世上,我也不例外。”
祢荼道:“你是说千丝结,现在千丝结在我手上,天帝奈何不了你了!?是这样吗……”
方思议道:“现在你是我的克星。”
祢荼沉吟片刻,道:“那我以后争取再强一点。”
天帝在的宴会实在无趣的紧,所有仙家,包括几位仙帝都在挖空心思地恭维,反倒是方思议很沉默,祢荼作为方思议一方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多说。
天帝神色如常,但祢荼能感觉出他兴致不高,想必其他仙家也能感觉得更清楚,又或者天帝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模样,因此在场众仙都察觉不出异常来。
终于,宴会结束,祢荼与方思议并肩离开了瑶池。
身前身后仙家们的议论声宛如雷阵,祢荼都当做耳旁风了。
什么她不过凡间小儿,无权无势,一朝成了仙后,也不知道当不当得起仙后的担子,镇不镇得住四海八荒;什么仙尊不在乎门庭,或者仙尊是为了凡界才这般作为,并不是真心喜欢这位女子,毕竟仙尊修的可是太上忘情道,绝不可能对女子动情。
又或者此女年纪尚轻,想必连仙界仙官都认不出,如何能服众,反正他们不服。
又或者仙尊护着她的姿态很明显,可见是给众仙家的暗示,意思是仙界要跟人界交好了!但人界早就被打残了,而今修为最高的不过真人,一个一阶元君下去,都能毁了整个人间界,人界之人亦或者人界之仙根本不值得这般抬举。
无数种声音汇聚到一起,争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众仙家突然得出了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仙尊难得出世,还这般抬举早早战败的人族,该不会六界大战要停止了?
祢荼跟着方思议回到风漪宫。
“都说我不能服众,你看怎么办吧。”祢荼抱着手臂,有点过心了。
“你迟早能服众。”方思议道。
“那在服众之前,会有多少年,百年,千年?不会是万年吧!”
“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祢荼倒也不是没信心,她才天仙九阶,而且还只是神界的一个无名小卒,所谓影响战局的细作更是没影,而方思议,仙帝见了他都得行礼。
那两个仙帝玩她跟玩什么似的,祢荼只是担心一旦东窗事发,那两仙帝倒打一耙,她百口莫辩——堂堂仙后,战什么争啊!还细作!
但祢荼体内的天仙令都是如此换来的,如果她当时不答应仙帝的提议,她也得不到天仙仙种。
原以为成不了天仙,就拿不到仙会第一,但结果并非如此。
怎么看她都是被算计了。
既然方思议会卜卦推演之术,指不定另外两个仙帝也会,然后算出她日后的身份……或者早早发现了却濯仙尊的踪迹,于是就盯上了和他走得最近,或者说被他最“珍视”的自己,这才算计到她身上。
祢荼道:“当你的仙后我都要做些什么?”
方思议道:“而今我已无实权,就是个闲散的仙人,你自然什么都不用做。”
祢荼道:“那我不是就不能进步了?”
不等方思议开口,祢荼道:“怎么有种我这仙后当不长久的感觉。”
方思议摸了下她的额头,道:“别乱想了,回屋吧。”
祢荼来到寝殿,在
宽敞的大床边坐下:“你以前也需要睡觉?”
方思议道:“只是知道你要睡觉,所以命人做了一张。”
祢荼道:“你都不用睡觉的,那你以往夜里都会做些什么?”
方思议道:“观星,看六界之事。”
祢荼道:“你也,从来没有过仙后?”
方思议顿了下。
祢荼道:“我忘了你修的什么道了,如果天帝是被迫孤寡的,你就是天生孤寡的。”
方思议弯起唇角,道:“对。”
祢荼看着眼前绝美的人,只是存在,就好似熠熠生辉,道:“你弯下来一点。”
方思议倾身。
等他靠近,祢荼在他唇上亲了下。
入夜,祢荼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方思议坐在案前看六界奏章,奏章在天界并不是只有天帝才有,每位天界仙官都会有,主要是六界生灵或者六界大事汇聚于道文落于天道卷轴之上,每日特定时间出现在案前。
却濯仙尊才回归,各界奏章就如雪花般飘了过来,有不少是恭迎他的回归,还有不少是六界生民之要事,有的是祸害四方的妖物,有的是作恶多端的邪修、邪魔或邪神。
相较而言战争之事却所书很少。
六界皆知却濯仙尊乃天界上古至尊,就算出战也是为天界出战,其他五界自无法奢求,而且若将战势告知天界至尊,对他们所在之界不利。
秦祺在黑暗之中走出,朝着方思议躬身行礼,道:“仙尊。”
“直言。”方思议道。
“锁情链乃是上古神器,史料所书极少,属下实在不知是何道理,现在还有两道锁环,如果祢荼有什么三场两短,仙尊的锁环是不是再也解不开了?”